但等木柴搖著尾巴撲上來舔他的臉頰,他這麼多天來的思念似乎也終於找到了一點寄託。
他把頭整個埋在木柴的毛髮之中,想到剛發現它那會,它還是三個月大的小狗,他也曾這樣埋在它的肚皮上,南熄就會開玩笑讓他別把小狗整拉肚子了。
木柴有時候會闖進夏燃的房間,對著窗戶旁邊放置的南熄的衣物東聞西嗅,瞪著一雙無辜的黑色眼睛似乎在問還有一個主人去哪了,夏燃摟過它:「你想他嗎?」
木柴不會說話,夏燃只能自顧自說下去:「你應該很想他。」
於是渾渾噩噩又一個月之後,蘇時躍給夏燃發了個信息:「找到唯一的辦法了。」
夏燃似乎是每時每刻都蹲守著蘇時躍的消息,他下一秒就給蘇時躍發了一個他所在的地址,以及一句很簡單的話:「收到,請來這裡找我。」
定位是在洸城臨海的南岸,蘇時躍在岸邊一間石頭房裡面找到了夏燃,他的背影還是很好認,永遠挺著個腰板氣宇軒昂的,像是對什麼事情都不服輸的樣子。
這兩個月蘇時躍並沒有大量復刻無損噴灑試劑,所以洸城的人口沒有什麼增加。她只是聯繫了林杳風一起對噴灑試劑的成分以及完成條件做了相關分析,寫了一篇研究報告放在約塔里,和她曾經做的一樣,當成後續行動的先決條件。
十月初的洸城和前三個月的盛夏一樣,很熱,今日是多雲,太陽隱沒在彩色的雲層中,空氣中水珠凝結了很多,像是馬上要下雨。
夏燃坐在木質小板凳上低頭思索著什麼,等蘇時躍將虛掩著的門打開了,他才轉過了頭。
「夏燃……」蘇時躍叫了他一聲,「好久不見。」
「你好。」夏燃停下手上的工作,眼神很淡地看了一眼蘇時躍,帶頭朝屋外走去,也不招呼一聲,蘇時躍只能跟上。
夏燃沒有和她侃侃而談,整個人像是被浸入了一種沉澱劑,話變少了很多,性格甚至開始像起了曾經的南熄。他的下巴上還留著青色的鬍渣,眼睛從前目光炯炯的,現在也沒了什麼神采。
蘇時躍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問他還好嗎。
夏燃知道她想問自己這兩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他撓了撓頭,避重就輕地回答,「挺好的,一日三餐一餐沒拉下,體重還增長了兩公斤。」
「還好這些天有它陪我,謝謝你幫我找到它。」夏燃走過去撫摸著正在熟睡的木柴,坐在它的身邊,木柴稍微眯開了眼睛縫打了個哈欠,又沉沉睡去。
「能告訴我了嗎?」夏燃沒有再和蘇時躍寒暄,直截了當地問,「你所謂的方法到底是什麼?」
蘇時躍說:「這個方法很危險,並且只有你能完成。」
夏燃示意她細說。
「我這兩個月里找到了帶我來到2024年的那台時間機器。」蘇時躍說,「就在洸城,並且就在這個沙灘不遠處。」
「怎麼找到的?」夏燃明顯來了興趣,「為什麼帶你來的時間機器在洸城,而你的人卻到了Y國?」
「我之前告訴過你們我是因為燃料計算錯誤導致我降落在了2024年1月份。」蘇時躍說,「實際上的我是想去岳冬出發之前的時間點,也就是2022年,在他之前給所有人注射上疫苗就能解決這場災難,但是事與願違。」
「我降落的時候和我的第九代時間機器一起經歷了時間波動。」
夏燃重複了一遍:「時間波動?」
「顧名思義,就是穿越者會造成一段時間的輕微波動,而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蘇時躍說,「造成的原因一般就是燃料計算錯誤,或者穿越者在中途想要更換目的地等,結果有兩種,一種是穿越者直接身亡,另一種就是存活下來,到達隨機一個時間點後,本體產生不同程度的失憶。」
「你之前失憶過!」夏燃睜大了眼睛,「那就是因為時間波動的原因?」
「沒錯,波動產生的那一刻——一般精確到最小時間刻度——處於死亡臨界線的人如果倖存下來,那個人在那一段時間就會打破蝴蝶效應,雖然失憶,但也會變成那段時間的記憶自由者。」
「我記得你們曾經在安全區和我講過,在好運來超市里等沈輝開槍之後,時間突然快進了十來天,等醒來後,就是Y國軍隊直接闖了進來。但是只有你和南熄缺失了那一段時間的記憶,而其他人卻都記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雖然每個人記住的內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