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捧著牛奶不知所措,幸好顧行舟這時候酩酊大醉地回來了,他才能轉移一下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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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夏燃又和南熄回到了不溫不火的關係,南熄開始還是會在燒完飯後叫他一起吃,他找理由推脫了幾次,後來也就沒有那熟悉的敲門聲了。
這樣過了兩三個月,夏燃除了在必要場合見南熄之外,在家都甚少看見他。原來只要不想,兩個人就算住在隔壁,也有辦法把對方當成空氣。
直到四月中旬,為了秉承之前的傳統,K大學生會的新晉會長蔣茗大筆一揮決定在學校前面的大草坪上舉辦一場文化交流大會。
蔣茗找上了夏燃,她聽說夏燃在國內大學裡組織過好幾場晚會或者大型展覽,就邀請他一起策劃。交流大會當天,夏燃作為負責人應該是要全程和蔣茗站在旁邊處理緊急事務的。
「你看那邊!」在夏燃準備去把大門口的海報位置調整一下,顧行舟突然掰過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激動地吼。
「哪邊啊?」夏燃不明所以。
「哎呀你左手邊,九點鐘方向!」顧行舟伸出手指了指餃子鋪旁邊,「你看那不是南熄嗎?他身邊的男生是……那是不是上次向你表白的那個攝影專業的Veit?」
「好像是的。」夏燃一眼看出了南熄那高挺的背影,但他扭過了頭,並不想再去看第二眼。
那個Veit在去年新生開學的時候就和夏燃同桌共進了一頓午飯,第二天直接在路上攔截了夏燃並當著路人的面向他表白,把夏燃好一頓嚇,然後深刻反思了自己以前也不招gay啊,怎麼來了英國就全是這樣的桃花。
「我擦你看他們在幹嘛?光天化日那人竟然想要親南熄?」顧行舟在旁邊驚呼。
「我們走吧。」夏燃聽不下去了,他轉身朝學校的大門口走去。
「誒!你不看下去了嗎?」
「沒什麼好看的。」夏燃快步穿過了人群,一個穿著樹葉裙子的男生還想邀請他體驗一下他們國家的服裝,他擺了擺手說沒興趣,冷笑了一聲朝顧行舟說,「看基佬談戀愛有什麼意思。」
「你怎麼了,反應那麼大。」顧行舟拉著夏燃,不然他就要衝到馬路上被巴士給撞了,「你不會是……」
「是什麼?」夏燃敏感地接上。
「你不會是恐同吧?」顧行舟鄙夷地看著他,「都21世紀了你怎麼還有這種思想?」
夏燃沒有說話了,他到寧願顧行舟認為是他恐同,這樣至少也能給他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他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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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蔣茗打電話給他罵了一頓,說怎麼最後關鍵時刻不見了他的人影。他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回了句地鐵信號不好就掛了。
已然臨近第二學期末,到了不得不再去實驗室給南熄展示雲伺服器端跑數的結果。夏燃一直拖著出門,在約定時間卡點進了實驗室。
南熄已經在他們經常探討的角落等著他,他挪步到他的身邊,剛坐下就尷尬地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
「你今天狀態不對?」南熄看見他的動作問了聲,「身體不舒服嗎?」
「嗯,昨天眼睛看見了髒東西,渾身難受。」夏燃也不含糊,直言不諱地回答。
「你不敢看我。」南熄說,「說明我就是那個髒東西?」
夏燃撇開眼神更加不去看南熄,南熄放下了草稿紙,他用不容置疑地語氣叫了一聲:「夏燃。」
夏燃立刻有點心虛地敗下陣來:「不是你啦,我是說昨天見到你和Veit在那邊……」
南熄一時沒回憶起來:「哪邊?」
夏燃比劃道:「……顧行舟說看到Veit在親你。」
南熄還是皺著眉頭沒聽懂:「Veit是誰?」
「你們都接吻了,你還說不認識他,怎麼的,你難道要說是約嗎?」夏燃越說越氣了,還好是大中午,實驗室沒有其他人,他才能大聲跟南熄對峙,「南熄,就因為我不回應你,你就馬上去找別人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