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滾滾,舔了舔嘴唇,一時的口乾舌燥。
室外寒風蕭瑟,房間裡暖意洋洋。葉雨繁換上家居睡衣,吹風機簌簌吹乾頭髮,柔順烏亮的髮絲在周靖宇指縫間溜走。
轉瞬即逝,那股燥熱之感越發發酵的越演越烈。葉雨繁漫步精心欣賞玻璃窗倒影的兩人身影。
周靖宇蕭肅拓跋而立,手裡的吹風機嗡嗡作響,玻璃窗中映出他的柔和深邃眉眼,葉雨繁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然而,身後人仿佛有所察覺,視線掠過窗戶,與葉雨繁灼熱目光在隱隱綽綽的光影里悄然交織,僅短短一瞬間,洶湧暗潮波濤隔岸觀火。
窗外的喧囂城市皆與我無關,我滿心歡喜的眼裡只有你。
——
現有了彼此參照在對方生活里,生活總歸不會像以往一樣平平淡淡,莫名有種老夫老妻日常起居的熟練。
周靖宇每天超常去上班。葉雨繁一個人家裡,上午用投影儀學習手語,午飯的話,周靖宇得了空會回來給她做,要是忙得實在抽不開身,人趕不回去。
也會提前給葉雨繁點份外賣,自從二人確認關係,他會時時刻刻把對方牽掛在心。女生在戀愛期間心思格外細膩,尤其是像葉雨繁這種能累死自己絕不麻煩別人的準則,周靖宇特地查過是嚴重缺乏安全感以及依賴感的表現。
冬季午後,金烏照射整個客廳。葉雨繁躺在沙發上,身上蓋一條毛茸茸的毛毯,被暖融融日頭斜照泛起點點金光,偌大的房子寂靜無聲,她蜷縮一小團,踏踏實實睡個午覺。
這個覺睡得格外沉,直到日暮西落。葉雨繁被手機振動吵醒,來電人是她的心理醫生「孫佳博。」
孫醫生聲音清潤字字,帶有撫平人心的魔力緩緩渡進葉雨繁耳孔,「葉雨繁,你怎麼不來定時複查。」
不愧是學醫出身,說辭之間更是一擊斃命。葉雨繁困意瞬間消失大半,她坐起身來,輕咳下嗓子,如實回答:「有一點突發情況,就是我腿瘸了。」
電話呈現兩秒鐘死一樣的沉寂。
沉默過後,孫醫生語速微快,出於她的主治醫生的關切問候,「葉雨繁,我猜你腿要是真瘸的話,你現在可就不是這個狀態了。」
「倒也不是太嚴重,醫生說年初就可以去拆石膏。」葉雨繁沒仔細同他解釋因何受傷,她變向換話題:「孫醫生,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好了很多。」
電話裡頭孫醫生沒急著回答,葉雨繁的病情屬於反反覆覆,算是他眾多客戶當中比較麻煩的一個,說白了就是他現在沒有想到最好的辦法去根治。
藥到病除方法,並他不在掌控之內,心理疾病輕重緣由取決於病人本身,她們在潛移默化逃避過往悲傷的故事與當下看不清的盡頭,在漫長療愈中,面對情緒拉扯,病情起伏截然是難以突破的致命關點。
俗話說心病最難醫,要想徹底藥到病除,還得看病人自身有直面病情的勇氣。
「聽過網上一句話沒?」孫醫生打開手機備忘錄一字一句原封不動的念給葉雨繁,「好的愛人才是最好的心理醫生。」
「祝你早日原諒那個他,或者換句話說,祝你和他早日久別重逢,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