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腦子裡天天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男人的語氣帶了些好笑,連帶著玉扳指都輕輕顫抖起來。
「我只是幫你省省你的命而已,你原先使的那個萬方趨元陣本就是禁術,你並無修行基礎,以壽元為引,屆時若是走火入魔,非但不能轉移自身詛咒,還會讓你自己陷入險境。」
玉制的扳指散發出了陣陣暖意,似乎是男人在安撫她一般。
「與那些亂七八糟的陣法相比,先取得他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乖,你要聽哥哥的話,好麼?」
廁所的窗戶有些年久失修,總是關不上,一打開燈,就有一些小飛蟲飛進來,不管不顧的撲在燈上,發出嗡嗡的聲音,方確煩躁的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自己的臉。
鏡子中的那張臉,蒼白,瘦削,深陷的眼窩,乾燥起皮的嘴唇,還有總是自然而然微微蹙起的眉頭,無一不顯露著她的疲憊。
「所以,老是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老頭,也是受你指使的?」
沉默了半晌,她垂下雙眸,將視線挪回了手指上戴著的玉扳指上。
「什麼老頭?」
玉扳指里的人沉吟了片刻,疑惑的答道。
方確蹙了蹙眉,語氣帶了些不解。
「你不知道?」
這就奇怪了,那那個老頭,究竟是何方神聖?
記憶之中,方確第一次和那個老頭交談,是在小學四年級的冬天。
方確是在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才開始慢慢看見一些大大小小的鬼魂的,一開始,只是一些對她造不成什麼影響的小動物,小到昆蟲,大到貓貓狗狗,起初,身邊的同學和家長都以為只是她想像力比別人豐富了一些,並沒有在意。
直到升上小學四年級的那年夏天,放了學,方確跟隨家人一起去參加了一個親戚的葬禮,她看見了坐在棺材上的靈魂,從那之後,各種不幸的事便如同潮水一遍,將她極速淹沒。
當時的方確雖然不大,但也能懵懵懂懂明白一些事理,出於害怕,她並沒有當場就說出口,也儘量避免和那條靈魂對視,可惜,對方還是纏上了她。
理由只是因為,那個親戚一輩子都沒有娶老婆,怕獨自一鬼走黃泉路太過孤單,所以想要方確跟著下去陪陪他。
方確就這麼被纏住了一個星期,也因此生了場大病,還是一個星期後,方媽媽帶著她去寺廟熏了薰香火,求了個護身符,才把那隻鬼給趕跑。
然而,自那之後,方確便總是會在路上,家裡,甚至各種各樣的地方看見鬼魂,要是體面的死去的鬼魂還好,但如果那隻鬼生前死的不體面……
小小年紀的方確不堪其擾,甚至開始斷斷續續的做噩夢,她嘗試著找媽媽說了很多次,可奈何媽媽只是叫她不要再把這件事跟別人說,就跟爸爸商量著,把她送到了鄉下的外婆家。
鄉下的孤魂野鬼雖然也不少,但外婆年紀也大了,方確也只能把這件事藏在心裡,一直熬到了冬天。
她還記得是下初雪的那天,她坐在大門的門檻上吃外婆烤的烤地瓜,屋外的院子裡,看得見有貓兒在捕鳥雀玩,但卻不曾留下一串腳印。
她看的有些厭煩了,幾口將地瓜吃完,就躲回房裡睡覺,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不過,這一次,她卻沒有再做噩夢。
那是她和那個老頭見的第一面,地點,是在她剛剛看見小貓的院子裡。
老人穿著厚厚的長袍,看起來像是時代的老爺爺,方確好奇的打量他,卻也只敢駐足在原地,直到老頭對她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又遞了個烤地瓜給她,她才終於卸下了防備,帶著他回到了屋子裡,烤火取暖。
老爺爺吃完了地瓜,就又笑著問她,心口是不是長了個胎記,還剛好是蘭花形狀的。
方確被他的話嚇得捂住了胸口,懵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老人就眯著眼,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長長的嘆了口氣,告訴方確,她心口的胎記,是導致她總能看見那些鬼魂的緣由,並且,在她長大後,極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方確當時其實並不是很相信這個老頭的話,但也將他說的記了下來,直到她上高中後,心口處的那枚胎記居然有了深化的跡象,並且,不知為何,每到十五號那一天,就會發燙泛紅,疼痛不已,她才慢慢開始懷疑這枚胎記的來歷。
後來方確的父母因為一場車禍身亡,但由於他們駕駛不當,在車禍中承擔了主要責任,被撞的人中,還有一個小女孩因此癱瘓,方確也只能輟學,帶著年幼的弟弟寄宿在親戚家,一邊打工還錢,一邊付弟弟的奶粉錢,後來發現弟弟被親戚家的小孩欺負,只好帶著他搬了出去,輾轉多處,才終於住進了現在的小房子裡。
她真的相信那枚胎記會要了她的命,也是在她搬出去住後的同一年,她在一個便利店裡打工,上夜班的時候昏了過去,送到醫院去後,醫生卻找不到她昏迷的原因,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告訴了她一個很不幸的消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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