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是誰要和我合作來著?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方確有些好笑的反問了一句,接著往嘴裡扒飯。
「沒大沒小,哥哥從小教你的那些禮儀你都學哪兒去了?」
玉扳指不滿的顫動兩下,可惜,這點不痛不癢的動靜,根本就沒造成什麼影響,方確吃的更香了,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口齒不清。
「你說的從小,難道是從上輩紙麼?不好意識,現債是21世紀,大清找亡了——」
眼看著插不上嘴,紅團也只得憋屈的飄回了帆布包里,和藍團綠團擠在了一起,玉扳指剛想回懟,誰料,方確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顫動了兩下,方確邊吃邊拿起手機,亮起的屏幕上,顯示了一個令人熟悉的名字——攻略對象
[我找到法子了。]
夜幕低垂,方確打卡下了班,剛走出商業街,就看見了一輛白色的越野車靜靜的停在路邊。
王獻垂著雙眸,正半倚在一側車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微微抬起的手中,還夾著一根點燃的香菸。
繚繞的細霧在晚風中搖曳,又很快便暈開,模糊了男人冷冽的側臉。
方確眸光一凝,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似的,快走幾步上了他的車。
察覺到來人,王獻掐滅了手裡的煙,目光落在了空蕩蕩的副駕駛上。
「副駕駛沒人占座。」
男人稍稍偏過頭,語氣帶了些不解,方確沒搭理,繃直了嘴唇,轉移視線般的看向了車窗外。
「說正事吧。」
見方確一臉的心不在焉,王獻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將縛魂袋提了起來,放在了兩個座位中間的位置。
男人微微躬下腰,青筋盤桓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扯開了縛魂袋的繩子。
緊接著,一縷微弱的紅霧緩緩飄了出來,只可惜,這一次,祂沒有凝聚成方確的臉。
紅霧看著比方才虛弱了許多,在明亮的車廂內,祂的光芒顯得愈發的弱小。
「這是……之前追我的那只阿飄?怎麼變成這樣了?」
方確眨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小鹿眼,努力裝作一副驚詫的模樣。
不是說找到法子了麼?為什麼還要給她看鬼姐姐?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何你生來就擁有一雙陰陽眼麼?」
沒來由的,王獻將那團紅霧捧在了手心之中,突然問道。
方確皺了皺眉,語氣帶了些困惑。
「這……和詛咒有什麼關係?」
聽見方確的問題,王獻卻沒再說話,他緩緩合攏雙手,將那團紅霧牢牢困於掌心之中。
接著,男人閉上雙眼,低聲念咒,似乎是在施行什麼神秘的儀式,數道金光突然自他的指隙間迸出,激起一陣微小的氣流,男人的衣擺隨之紛飛,發出沙沙的響聲。
片刻之後,金光散去,只餘下一片寂靜。
王獻對著方確伸出胳膊,而後,緩緩打開了自己的雙手。
一個通體瑩白的小人兒靜靜的坐在王獻的手心之中,正茫然無措的環顧著四周。
方確的呼吸不由得一滯,她垂下雙眸,有些忐忑的看向那小人兒的臉。
像是有什麼心靈感應一般,小人兒也在此時默契的抬起了自己的頭。
在看清小人兒面容的那一刻,方確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頃刻間凝固住了。
女孩怔愣了一會兒,連聲音都變得有些發顫。
「祂……為什麼會……?」
「祂,並非是什麼孤魂野鬼,只是你的一縷魄罷了。」
王獻將縛魂袋墊在了座位中間的空檔處,將小人兒輕輕放了上去。
或許是因為害怕,小人兒沒有亂跑,只是蜷縮著坐在原地,弱小的身體抖若篩糠。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肉身之中都承載著三魂七魄,而出生便三魂七魄不完整的人,自然會比別人多一分陰氣,如若沒有及時干預,最終,就會……」
說到這兒,王獻稍稍停頓了一下,方確抬起雙眸,對上男人的視線,追問道:「就會什麼?」
王獻抿了抿唇,長睫輕顫,像是煽動的蝴蝶翅膀。
「身上的陰氣積年累月,那麼遲早有一天,你會暴斃身亡,不得善終。」
暴斃身亡,不得……善終?
方確下意識捂住了心口,不知為何,周遭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變得又濕又重,一度讓她有些無法呼吸。
難道,這便是詛咒的寓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