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居然哭了。
還不等方確反應,王獻便將那紙和離書拿過來,一把撕碎了。
「你當我這王府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嗎?!」
男人咬著牙關,也沒再管方確要說什麼,憤憤然甩下一句話便拂袖離去。
「給我看好太子妃,沒有我的准許,誰都不能放她走出這道院門!」
乾定二十一年臘月,在冬末和春初交替的日子,方確被王獻囚在了太子府里,徹底和外界失去了一切的聯繫。
那天之後,王獻整整半月有餘都沒再來看過她,方確失去了自由,每天都只能在小院子裡打轉,雖然沒有缺衣少食,但仍然令她覺得難受。
她想方設法的賄賂下人幫她送信,但是都失敗了,沒有人敢幫助她。
日子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方確卻像是一個被扎破了的氣球,被人勉強堵住破口,可仍然還是不受控制的癟了下去。
終於,在院子裡的樹枝已經冒出新芽的時候,王獻開始頻繁出入她的院子。
目的自不必說,在日復一日的索取求愛當中,方確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她拜託寶珠每日帶避子湯來,背著王獻偷偷喝。
每到夜深人靜,一切波瀾終於平息之時,她開始習慣偏過頭觀察枕邊的人。
王獻的眼窩深邃,鼻樑也生的筆挺,眼尾上揚,所以平日裡看人總是會顯得無比的深情。
為何他們會走到如今的地步呢?
為什麼一個人會變得這樣快?
為什麼王獻不願意放她走?
他真的……愛她嗎?
方確總是想不明白,每每當她想到這些的時候,肚子總是絞痛。
她不想再思考這些艱澀難懂的問題了。
王獻一直找她,她就一直喝避子湯,直到一次行房事時,終於出現了問題。
她疼的直冒汗,實在是忍受不住,剛想把王獻從身上推開,卻只感覺到伏在身上的人動作一頓,緩緩退了出去。
視線逐漸模糊,方確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在聽見男人急切的呼喚御醫的聲音之後,徹底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只看見了王獻憔悴的臉。
男人神色恍惚,用寬大的手緊緊捏著她的手腕,像是怕她突然離開。
她想到這兒就想笑,勉強扯了扯嘴角,見她笑了,王獻也跟著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她是頭一次覺得罩在血管上的手那樣的冰冷。
終於,她看著他,問出了那個她一直好奇的問題。
「王獻,為什麼不肯……放我自由?」
方確最近瘦了很多很多,以前的衣裳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王獻一錯不錯的盯著她看,仿佛想到了什麼,眼眶突然濕潤了。
男人垂下頭哽咽了半晌,捏著方確的手開始莫名的顫抖。
王獻寬大的身軀快速的縮了下去,像是被烈日逐漸烤乾的枯木,牙關隱隱約約擠出幾句碎語呢喃。
「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窗外的樹枝已經長出了新葉,太陽的光影一圈一圈的落在上面,又隨著風掉下窗台。
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長秋寺的合歡樹長的還好嗎?
方確在王獻的嗚咽聲中一點又一點費勁的想著,像是要把嫁給王獻之後的每一個細節都扒乾淨。
在陽光又一次掉下窗台的時候,方確突然輕輕笑了笑。
她緩緩伸出手,撫上王獻微亂的發梢。
「我以靈魂起誓。」
「詛咒你……永失所愛。」
一口氣咽下,方確緩緩閉上了眼,離去時,唇邊始終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
記憶在這裡戛然而止,方確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上水面一般,她猛的睜開眼,大口的呼吸著,在一片模糊中,她先看見了方齊白色的身影。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視線也像被洗乾淨了一般,逐漸清晰起來,方確勉強穩住了呼吸,撐著胳膊從床上艱難的坐了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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