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反問,「你怎麼這麼關心我。」
「你剛剛洗澡的時候怎麼把臉洗沒了。」
他長腿邁開沒兩步就來到她跟前,仍是衣衫不整不規不矩的閒散少爺模樣,隨意抬起的指腹擦過她的唇,「這麼好看的嘴,用來說話真是可惜了。」
前方的壓迫氣場凜冽,她不自覺往後退,後背抵到冰涼的玻璃窗面,「你想幹嘛。」
「你在想什麼。」
「你有病。」
他淺淺地「嗯」了聲後,臂膀一抬,很輕鬆攬過她的腰際舉了起來,往寬厚的肩膀上一靠,扛麻袋似的將人折在肩上,南嘉的腦袋靠在他的後腰,長發自然垂落,眩暈感讓她失去大半的力氣,蜷起的拳頭如同棉花似的拍著他,「放我下來,混蛋。」
「給你機會,挑個地做。」
「你不是沒興致。」
「你罵完後有了。」
「……」
他是真的有病但她不想罵怕真把他罵爽了。
南嘉沒有挑地方,陳祉隨意把人放在浴室的盥洗台上,後背鏡子明亮寬闊,空間加強的縱深感無限放大感官。
南嘉有掙扎,只是作用不大,盥洗台是大理石台面,涼得很,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聲音發抖:「陳祉……」
「不舒服可以哭。」他好像在哄人,又沒什麼耐心,「不過我不停。」
第14章 薄荷冰水 比不上嘉禮小姐的甜
位高權重的上位者吝嗇著仁慈。
給她描述痛苦的機會,沒有改變的權利,不舒服就忍,忍不了和他無關。
可這些年南嘉何曾在別人面前掉落眼淚。
父親母親的葬禮上,親朋好友為分得一點錢哭得震天撼地,反過來指責她這個做女兒的怎麼無情無義,連滴眼淚都不掉。
那時的南嘉太稚嫩,哪怕察覺到雙親接連去世事有蹊蹺,也無法查明真相。
而患有老年痴呆的外婆一竅不通。
一個完整的家只剩她一個人。
面對虛情假意的人,她倔強地冷眼旁觀,一聲哭不出來。
到晚上,被窩和枕頭全是淚珠。
旁人越想看她哭,反倒越發冷情,清透的瞳眸一瞬不瞬和對方對視上,無所畏懼。
前方人身形頎長,高出她小几十厘米,單條臂膀虛虛攬著,指腹抵著大理石面,將她困成一個圈,哪怕她並沒有逃離的意向,也沒給騰出多余的位置。
沒燈,唯一的光源是主臥枝葉狀壁燈折進來的些許亮度,和被烏雲遮蓋的月光,不暗淡,只覺沉重,帶著未散盡的水汽,仿佛身臨迷霧森林。
南嘉沒經歷過豬肉,豬跑總是見過的。
文豪和影視作品的薰陶影響,對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不陌生。
想起鞏俐出演的某部電影中,因丈夫缺陷而慘遭肆虐,稍稍把自己代入一下,不自覺頓悟。
蠻認真地眨了下眼睛,「不行不要勉強。」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他性情為何如此古怪陰冷。
從前身邊跟了不少鶯鶯燕燕獻殷勤,卻千篇一律,視而不見。
現在年紀不小,沒見有什么女伴,沒把兄弟掰彎,男女皆不吃,那麼真相只有一個。
不中。
發現太子爺的驚天大秘密,南嘉語氣輕緩了些,怕被殺人滅口,「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對他沒有同情,對自己反倒頗為加贊,果真是她慈愛,他做了那麼多混帳事,她抓住他的把柄卻不當做威脅,實在是天底下頂頂善良的人。
陳祉冷笑,「需要我說謝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