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孩子出生後,他會用行動告訴大家,在血統面前,再高等的教育都是徒勞。
南嘉坐在靠窗的島台前,用叉子戳著一份水果沙拉,含糊其辭,「知道性別,咱們是不是可以取名字了?」
「老爺子和陳先生分別取了幾個名字。」Vera邊說邊看陳祉,「但是少爺都不喜歡,給拒絕了。」
「為什麼不喜歡?」南嘉問,從拖鞋裡抬起一隻足,蹭他褲腳,「長輩也是好心。」
「男孩子叫子健,女孩子叫慧玲。」陳祉坐立不動,「你要是喜歡咱們就用。」
「……長輩也是好心,我們把心意領了就行了。」南嘉乖巧改口,「取名字這事,還得做爸媽的來。」
長輩取的名字重合率太高,她不想用。
心意當然是要領的,兩個長輩日理萬機,能給小小輩抽空取名,可見重視程度。
他們寶寶沒出生陳家家產分割就已經開始變位,老太太和陳夫人的藏寶閣也會變革,所有都會以這個小祖宗為中心環繞,未來他是新大廈的主人,以後沿承他爹的人生。
「待會讓Vera把詩經楚辭找來。」陳祉說,「儘量給他起一個不重名的。」
「嗯嗯,那這事交給孩子爸爸了。」南嘉抿笑。
「你晚餐沒吃多少,有沒有想吃的讓廚房去做。」
「太油了,不想吃。」
「廚房不是說沒放油嗎。」
「可能孕吐反應吧,吃什麼都覺得油膩。」
對孕吐的人來說,一塊精瘦肉也覺得油膩噁心,有的嚴重的,別說吃了,就算看一眼都想吐。
Vera帶人過來,送來兩份清蒸和素食,暫時先放南嘉跟前,不逼迫她現在吃。
順帶把兩本書放到陳祉跟前,「少爺,您要的詩經我找來了……」
Vera想讓他們一起取名字,所以擅自主張提前送來。
陳祉心不在焉,「放這兒吧。」
說看詩經取名字,實際興致並不高,他晚飯也沒怎麼動過,眉尖蹙到現在,一瞬不瞬看著一側的小女人。
給寶寶想名字這事,沒有想方設法讓她多吃點飯重要。
南嘉倒興致勃勃抽來一本,隨手翻看,「中有一人長眉青,炯如微雲淡疏星,出自《芙蓉城詩》,你覺得從這裡面取怎麼樣?。」
陳祉:「芙蓉?」
南嘉把書一推,「什麼芙蓉,我說的是疏星。」
「還行。」
「再看有沒有更好的。」
她隨手從果盤裡捻一隻草莓,剛放唇齒間,胃裡突然翻江倒海,下意識捂嘴,但還是咽不下去。
「怎麼了?」陳祉起身扶她,「又噁心了?先吐出來。」
沒找到紙巾,她也不想吐果盤裡,他乾脆手心攤過去,接住她吐出來的還沒嚼碎的草莓,粉色果汁洇紅她的唇和他的手心,冷白光照下格外顯目。
陳祉眉頭皺緊,「這孩子能不能老實點,怎麼總是讓你吐。」
孕反完全是孩子導致,因為讓母體不適應而產生排斥反應。
「沒事沒事。」南嘉坐下來,「是那個草莓太酸了。」
陳祉去水池前淨了手,接Vera毛巾擦拭時,「草莓是誰買的?」
「這個季節純天然生長的草莓都比較酸。」Vera解釋,「小太太要是嫌酸的話,下次讓人提前做好甜度測試。」
南嘉托腮想笑,他是不是太細心了,連草莓都要一一盤問。
「好了。」她有模有樣重新捻了顆草莓放嘴裡,「我沒事,現在不吐了,你看。」
「可以吃點飯嗎。」
「嗯,我試試。」
她現在其實並沒有胃口,為了讓他放心,強忍著噁心吃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