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小金珠,其實每顆都有佛珠大小,一串足足有二十四顆。珠串接口的地方用一塊玉牌擋著,看上去可比麗嬪送的那一串貴重太多了。
但徐昭儀心裡卻沉甸甸的。
她雙手接過,謝了恩,然後退了出去。一路疾走後,出了流華宮。
身邊提著食盒的婢女見她臉色不怎麼好,也不敢問。兩人一路回了玉芙宮,才到宮門口就和送麗嬪回來的步輦直接撞上了。
徐昭儀退後兩步迴避,朝麗嬪行禮。
麗嬪睏倦的打了個哈切,隨口問:「徐妹妹這是打哪兒來?」
徐昭儀心口狂跳,面上依舊鎮定:「去御膳房拿膳食。」
麗嬪知道,御膳房的太監也慣會捧高踩低,不受寵的嬪妃膳時都不怎麼好。想著對方還要餵養小公主,於是她道:「本宮那日日都有鮮牛乳,往後讓你的婢女飯點去主殿拿吧。」
徐昭儀道謝,麗嬪擺擺手,讓人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往主殿去了。
徐昭儀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後,才轉身往偏殿去,剛進了月拱門,冷不丁瞧見劉美人站在那。
她嚇了一跳,繼而打算繞過劉美人。
劉美人突然道:「方才你去了貴妃娘娘那?」
徐昭儀眉頭微擰,轉身瞧她。
劉美人撇嘴:「你別這樣瞧我,上次還說不嫉妒,現嚇又去找貴妃娘娘
了,貴妃許了你什麼好處?「她知貴妃和麗嬪有舊怨,於是試探問:「貴妃該不是讓你去害麗嬪吧?」
「你休要胡說!」徐昭儀微惱:「為了滿月,我也不會去做那害人的事,即便貴妃娘娘許了我嬪位。」她說完立馬又閉嘴,狀似懊惱,叮囑劉美人道:「你就當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瞧見。」說完,轉身就走。
拐過轉角石柱後,停下往月拱門處看。就瞧見劉美人帶著婢女往走。
徐昭儀身邊的婢女冬雪憂心忡忡問:「主子,劉美人知曉了會不會亂說?」
徐昭儀搖頭:「她不會亂說,她只會搶在我前面到貴妃面前獻媚。」她好歹有個女兒伴身,而劉美人什麼也沒有。
劉美人應該比她更急切得到陛下的關注。
徐昭儀是想升位份,但她也明白,皇后在保麗嬪。她得罪不起貴妃,更得罪不起皇后。
冬雪驚訝:「所以,主子方才是故意透漏貴妃娘娘用嬪位許諾?」
徐昭儀神色淡淡:「貴妃娘娘既想讓人做事,誰做不是一樣,主動諂媚的肯定比我這個被動的強。」
她只是個昭儀,護著女兒平安長大就好。
那頭,劉美人出去沒多久後,回來直接就去了主殿。
和沉香套了半天的近乎,主動說七皇子的生辰宴要來幫忙。
寢殿裡傳來麗嬪的聲音,沉香丟下劉美人匆匆往裡走。
麗嬪睡得迷迷糊糊的,懶聲問:「誰在外頭?」
沉香把劉美人要來幫忙的事說了一遍,麗嬪道:「她想便讓她來吧,同在一個屋檐下,和氣些也好。」
沉香遲疑道:「先前小路子說劉美人故意去和七皇子親近,奴婢瞧她不是個好的。」
麗嬪:「哪有千日防賊的,她在眼皮子底下也好,你多盯著些就是。」
沉香應是,麗嬪打了個哈切又繼續問:「小七昨日還好吧?有沒有乖乖讀書?」
半夏點頭:「七皇子很乖的。」
「那就好。」她吩咐道:「午後小七回來就喊醒本宮,本宮還得抽查他課業。」
帳子放了下來,麗嬪又睡得昏天暗地。
待趙硯回來,甘泉宮的人又來請了。麗嬪都沒來得及和兒子說上一句話,又被催著去侍疾。
旁人看來她非常得寵,可陛下正眼也未瞧她一眼,完全把她當馮祿和伺候的宮人一般對待。
一連三日都是這樣,麗嬪睡不好,又吃不好,嘴都說脫了皮,睡眠也嚴重不足。
導致她回玉芙宮後的幾天都焉耷耷的提不起精神。
月底,內務府過來問七皇子生辰宴席的要求。麗嬪只道:「往年六皇子和五皇子那是什麼標準,你就按照他們的標準來,記得做幾樣七皇子喜歡的菜式就行。」
之後製衣局又忙著給趙硯裁新衣,御膳房也派人過來問有沒有什麼忌口。
饒是整個玉芙宮都動了起來,麗嬪還是忙得腳不沾地,時常只來得及去書房看趙硯一眼。
如此,滿宮上下,也就趙硯最閒。唯一讓他煩惱的就是好幾天不見九九,九九還答應給他哨子呢。
他沒辦法聯繫對方,就讓小路子去找人。小路子回來說白統領近日忙,被陛下派出宮了。
天佑帝的本意是讓小七淡忘有九九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