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此刻只覺得她們可惡,都是搶姑母丈夫的妾室。她把手裡的菊花一丟,起身就往正廳里走。
婢女小桃連忙追了上去,邊跑邊問:「姑娘,您要去做什麼?」
姜瑤壓根不搭理她,從後西側的小門進去正廳,避開眾人躲在了首座的屏風後。
姜皇后也未瞧見她,只招呼著眾嬪妃落座。宮妃開始上報各宮和十二司事宜,末了,溫妃就開始給姜皇后找事。說是二皇子娶側妃,絲質局、銀作局等都不上心,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皇后授意。
姜皇后也不惱,擱了茶盞後道:「按理,正妃沒進門,都不好娶側妃的。二皇子先娶了側妃本就不合理數,也不適合太隆重。」
溫妃沒好氣道:「啟兒倒也想先娶正妃,但太子在前頭,啟兒也不好逾越,這不只能先娶側妃。側妃亦是陛下點過頭的,該給她的榮耀還是得給。畢竟側妃也是左都御史家的嫡次女。」
當初說好,誰先生出兒子,誰就是皇后。二皇子就晚了那么半刻鐘,溫妃始終耿耿於懷。這次,她的大孫子,必定不能比皇后的晚,那只能讓啟兒先娶側妃壓太子一頭。
溫妃一黨的雲嬪幾人開始幫腔,現場氣氛微妙。
姜皇后把茶碗一擱,肅聲道:「本宮都是按照禮制辦事,溫妃若是不滿就請陛下來做主便是!」
溫妃連禮節都不顧了,憤然離席。她一走,陸陸續續也有人走。
剩餘的嬪妃面面相覷,一時都無話。
姜皇后擺手:「都散了吧,本宮乏了。」
眾人起身,朝著姜皇后行了一禮,出了正廳。待人散了個乾淨,姜瑤就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氣鼓鼓道:「正妃還未娶就先娶側妃,那溫妃那樣囂張,姑母為何不訓斥她!」
姜皇后瞧見她,面色才稍愉:「這些你就要慢慢學,後宮之主切莫意氣用事,得學會以勢壓人。」
自從溫國公將兵權交了出去,陛下反而
對這對父女寬待了許多。
「皇子娶親是大事,本宮若是此時呵斥溫妃,不是在打二皇子和左都御史家的臉。不僅不能呵斥,娶親那日,太子還得待本宮前去慶賀。」
「什麼!」姜瑤完全不理解。
為何還要太子表哥去慶賀,萬一太子表哥被二皇子帶壞了怎麼辦?會不會也想先娶側妃?
不行,那日她也要跟去。
很快便到了二皇子娶親那日,太子得了皇后的吩咐,早早備下厚禮,同趙硯一起出宮慶賀。才出東宮,就瞧見盛裝而來的姜瑤。
趙硯一瞧見她就跑了過去,嘴巴特甜的喊:「仙女表姐,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姜瑤聽見他的稱呼,下巴一抬:「自然。」然後等著太子誇她。
太子上下打量她後,微微擰眉:「阿瑤表妹,今日是二弟成婚,你這樣裝扮欠妥,還是去換了吧。」
面前的姜瑤一身火紅的衣裙,髮髻半挽,頭戴靈蛇金玉步搖,額間花鈿,妝容精緻完美。
不像是去慶賀的,倒像是去砸場子的。
姜瑤聽太子說完,嘴角一下子拉了下來,不高興道:「有何不妥,我喜歡這樣穿。」
太子還要說,趙硯就伸手拉了他一下,催促道:「太子哥哥,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誤了吉時。」
太子瞧瞧天色,也不管姜瑤了,兀自帶著趙硯出了宮。姜瑤就墜在他們身後,一路走,一路怨念的盯著太子。
待上了馬車,也一直盯著太子。太子只當沒瞧見她的眼神,單手執書,看得投入。
趙硯又是給姜瑤端茶,又是給她遞水,妥妥的小暖男一枚。兩相一對比,越發襯得太子不解風情。
待到了二皇子府,太子就和幾個兄弟還有前來慶賀的朝臣寒暄說話,壓根沒帶著姜瑤。
姜瑤立在一顆開得正艷的海棠花樹下怨念的往太子那邊瞧,回頭見趙硯跟著她,沒好氣道:「你不去你太子哥哥那?」
趙硯搖頭:「他們說的東西我都聽不懂,去了無聊。」
姜瑤突然來了一句:「聽不懂也挺好。」
「啊?」趙硯撓撓頭,遠遠瞧見一群女子往這邊來,然後也立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花樹下停下。目光也朝太子那邊看去,似乎在熱切的交談。
趙硯指著那邊問:「仙女表姐,她們是在看太子哥哥嗎?」
姜瑤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那群貴女對著太子目露傾慕,為首的女子還是禮部尚書家的嫡女柳如煙。
她眉頭微蹙:怎麼又是這個做作的討厭鬼!
兩人素有恩怨,姜瑤不想瞧見她,轉身就往正廳去。偏生婚宴的時候,兩人又站在了對面位置,只一抬眼便能瞧見。好在婚宴很快便開始了,溫妃高坐主位,等著新人敬酒跪拜。
只是娶側妃,天佑帝並未到場。但賞賜沒有少,並冊封二皇子為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