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只得扶著肚子不適的姚側妃往流華宮去,臨走時一步三回頭看向趙硯的背影。
小七該不會和父皇說什麼吧?
二皇子忐忑,趙硯心裡同樣忐忑。
他跟著天佑帝到了甘泉宮,轉到內室。龍榻上立著的五龍燭台已然點燃了蠟燭,火光映在天佑帝臉上不住晃動。
天佑帝端坐在案桌前瞧著他,肅聲問:「那日你在太廟和老二吵架,可是因為知道了姚氏的事?」
趙硯點頭:「兒臣就是好心提點二哥一句……」
天佑帝:「老二的性子素來聽不進別人的話,你提點他不如來同朕說!」
這是怪自己沒第一時間告之他了?
趙硯抿唇:「兒臣也沒想瞞著父皇,只是事關兩條人命,兒臣想查清楚再稟告父皇。」
天佑帝瞧著他:「那你查清楚了?」
趙硯搖頭:「兒臣原先派人跟著閆元錦,想套他的話。但半個月前,二哥突然找到兒臣,說他已經問過二嫂嫂。二嫂嫂和閆元錦並無苟且,是閆元錦輕薄了她。」
「只是輕薄?」沒回溯前,閆元錦叫嚷後,那姚氏的臉煞白。老二的表現,明顯是想殺人滅口。
趙硯不語,天佑帝捏著眉心,又問:「你來回幾次可是覺得方才事有蹊蹺?」
趙硯點頭:「兒臣方才xx四次,發現閆元錦是真的罪了。但南陽王府的四個護衛清醒得很,他們發現二哥的人在跟著他們。然後在明華殿迴廊處將醉酒的閆元錦弄到牡丹花叢前埋伏,而那叫玄三的護衛則扮閆元錦,將二哥的人打暈藏了起來。還有那黑衣護衛,他的雙刀舞暗藏古怪,能激盪人心。懷孕的人尤其受不了那聲音,再加之他可以用旗子撞擊二嫂嫂身後的屏風,才導致二嫂嫂提前離席,往花叢那條路去了。」
天佑帝眸光犀利:「你是說,南陽王府的這四個護衛早就算計好,將閆世子和姚側妃的事捅到文武百官和朕的面前來?」
趙硯繼續點頭:「他們好似不顧及閆元錦的死活……父皇,你查過這位南陽王世子沒?他的性情如何?長相如何?」
「你懷疑,這閆世子是假世子?」天佑帝沉吟:「南陽王府遠在南陽郡,離玉京十萬步千里。三王之亂後,南陽王退居此處,十幾年都未進京。朕也只聽聞他只有一嫡子,曾派人潛到南陽郡打聽過,但並未瞧見過人。」
這位世子好像打小就不在府中長大,容貌性情無人得知。
先前溫國公捷報中說要帶這位世子回京請罪,他也驚訝。
天佑帝道:「這事朕會遣人去查,你且回去休息。」
趙硯送了口氣,快步往外走。
他才剛踏出甘泉宮,就見馮祿領著二皇子過來了。
兩人看了個眼對眼,二皇子眸光沉沉的盯著他。
趙硯無語:這人,不會以為自己是來告密的吧?
若是他不回檔,此刻,他和姚側妃的境地只怕更糟。
不過,父皇已然知曉,只怕這次不能輕饒了二哥。
第117章 怎就不及太子半分
兩人錯身而過,二皇子進了寢殿,寢殿的門重新關上。他跟著馮祿走進內殿,透過紫檀木屏風就見天佑帝肅身而坐,威嚴的瞧著他。
他忙行了禮,問:「父皇找兒臣來有何事?」
天佑帝瞧著他:「你真不知朕找你來何事?」
二皇子低垂的眸子微閃,然後毅然搖頭:「不知。」
天佑帝頗有些失望:「不知?那朕問你,姚氏和閆世子之間的事你可知?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可知?」
二皇子心神俱震,抬頭問:「是小七和父皇說了什麼?」
天佑帝擰眉:「不關小七的事!朕只問你,你回答朕便好!」
這老二,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別人會算計他。若不是小七,這檔子醜事只怕已經人盡皆知!
二皇子撲通就跪下了:「父皇,先前小七提醒了兒臣。兒臣回去後便問了姚氏,姚氏同兒臣說和閆元錦那廝並沒什麼。是閆元錦想輕薄她,但並未得逞,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兒臣的。」
「她說你就信?」天佑帝嗤笑:「老二,你何時是這樣和軟的性子?你可有去查過?可去問過皇覺寺的和尚?可有找閆世子當面對峙過?」
二皇子精準捕捉到他話語裡的皇覺寺,他好像從未提過皇覺寺。
父皇是如何知曉皇覺寺的?
二皇子有些慌張,但瞬間又想:若父皇早就知曉,不可能現在才問,還說小七沒說什麼!
儘管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此刻二皇子只能堅持:「兒臣不曾,兒臣信姚氏,她不是會說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