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的父親看不上鄉下地方,自然不願屈尊紆貴來鄉下。
正好,不管是顧辭還是他們,也都沒盼著他來,要不然都怕把人給氣死。
吳巧芳才不信大嫂的鬼話,可她也不敢戳穿,起碼這樣自己也有面子,要是戳穿了,自己這個親嬸子也跟著丟人。
再說了,鬧得太過,不僅是自己男人會生氣,更怕公公婆婆也不幫著她了。
楚紅在邊上聽著也不惱,自家嬸子就是這樣的人,她潛意識裡,也知道底線,就在邊緣蹦躂幾下。
和她生氣也沒用,她能立馬給你賠禮道歉。
果然,吳巧芳也跟著道:「要是缺人搭把手的,嫂子有事儘管來喊我。」
邊上的嬸子大娘們也都立馬跟著表態,讓她有事隨時招呼。
畢竟這是喜事,宋支書家又不摳唆,大家還是很願意去幫忙的。
畢竟這個時候,屬於青黃不接。
魚肉過年都吃完了,就算是家裡還有點臘肉,也捨不得吃,要留到春耕夏收的時候才補補。
吳秀也笑著應下,同村這麼多年,誰家嬸子小媳婦手腳勤快,幹活利索,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等到了第二天,村裡的嬸子們結伴去鎮上的人就特別多。
大都人是為了楚紅,去買枕巾,被面,毛巾這些。
就連吳巧芳,回去後也當著公公婆婆的面,對宋老二道:「楚紅要結婚了,咱們送一對暖水壺吧?」
結婚送禮,都是得送成雙成對的。
當然也可以給幾塊錢。
但是她就覺得,自己給了錢,沒人看到。
可送暖水壺,能用幾十年,每天都能看到。
宋老二當然沒意見:「行啊,那你把暖水壺的票給我。」
而村里人,也真的陸陸續續的上門送禮了。
結婚是喜事,要送成雙成對的,可楚紅看到有人送了兩個有囍字的痰盂,還是震驚了:「這也送兩個啊?」
「我也用不到啊?」家裡又不是沒廁所,感覺送這玩意是浪費,更懷疑這是不是堂嫂結婚的時候別人送的,一直沒用,現在乾脆送給自己。
過來幫忙縫大紅牡丹被面的宋奶奶聽到她這話,卻立馬道:「說什麼傻話,她送的多好啊,這是給你們孩子用的呢?」
楚紅懂了:合著又是催生啊?
她淡定的把痰盂塞到角落裡,走到奶奶身邊幫著穿針引線。
現在沒有被罩,被面和被裡子都是要自己縫的。
換季,或者是髒了的時候,又要拆掉洗。
而這活,就只有宋奶奶,楚彤和楚丹會幹。
楚彤覺得自己離婚了,不是利事人,就不願沾手這活。
對於這迷信的說法,楚紅當然是嗤之以鼻的,可又不能強迫大姐來幹活,就只能自己陪著奶奶。
她就嘀咕:「等以後改革開放了,我就做被套去賣。」
還和奶奶詳細的說了被罩的做法和用法。
宋奶奶把針放在頭皮上颳了幾下,才笑罵:「你就是懶,虧你還能想出這麼多懶辦法來。」
又告誡她:「今兒已經初四了,這些天就算是顧辭來了,你也不要見他。」
她老人家心裡認定,孫女上回婚姻不順,就是結婚前三天,小兩口見了面。
結果結婚才一年,兩人就散
了。
楚紅就算是心裡不以為意,也明白這是奶奶的一番好意,笑著應下:「奶奶放心,我都記住了。」
宋奶奶又問她:「對了,楚丹初八能回來吧?」
楚紅還真不急:「上回阿爸去鎮上已經和她說了,讓她初七就回來。」
原本宋支書還覺得,小女兒去鎮上也快一個月了,兩個老人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楚丹這次回來,就不用再去了。
可沒想到,何家人對楚丹都很滿意。
何家人就說,何春燕再過兩三個月就要生了,想讓楚丹繼續留下幫著做飯洗衣服。
何春燕算是大齡產婦,之前生了兩個兒子,去年三十八歲又有孕,身體不如以前。
她男人家老人去世的早,兄弟也是死在戰亂,現在都沒人能搭把手。
就想讓楚丹幫著做飯,再洗一下何春燕和出生孩的衣裳。
至於兩個兒子和她丈夫的衣裳,都是他們自己洗。
何春燕是罐頭廠的會計,她男人是罐頭廠的機器修理組長,兩人工資不低,才會還沒生就先請保姆照顧。
而且,他們現在住的是廠里分的筒子樓,只有兩間,因此何爺爺他們說好了,到時就都住到何爺爺家去。
因此楚丹也只能回來歇兩天,還要繼續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