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偷偷看小黃書被一個認識卻不熟男子發現了,還有比這更社死的事情嗎?
關鍵是這不是現代而是古代,這要是傳出去,一個「輕浮孟浪、不修女德」的罪名就夠她死一百次了。
蘇蘊雪心中悔死了,她作甚麼死偏偏這種時候在這看書。
本來一直低著頭的她忍不住抬頭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容王。
比之前兩次的匆匆一瞥,蘇蘊雪這次真切且直觀地感受到了容王的美貌帶來的衝擊力。
他的眼睛想來就是小說裡面常常提到的鳳眼,眼尾上挑,凌厲也漂亮,瞳孔漆黑深邃,宛如深淵。
蘇蘊雪甚至感受到了容王身上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跟個長舌婦一樣把她的事情到處講吧。
想像一下一個高冷尊貴的親王逢人便說欽安伯府家的某某小姐躲在家裡看小黃書,這畫面還是挺喜感的。
這樣一想蘇蘊雪反而放下心來,並不接容王的話,反問道:「殿下可是迷路了?賓客更衣的廂房在南邊,從這裡出去穿過假山往右轉,約摸走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蕭桓衍聽到蘇蘊雪提起廂房,眼神慢慢變得冰冷,他上下掃視著面前的少女,最終眼睛停在那張看上去單純無害的臉上。
「本王正是從廂房過來,怎麼,你在這,是在等你的二姐?」
二姐?蘇蘊玉?這什麼跟什麼?蘇蘊雪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道:「既如此,殿下是在找回去的路嗎?穿過假山一直往西走,就可以回到疏影樓了。」
說完她站定等著容王離開,然而對方和她一樣定定站著,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且一雙眼睛牢牢鎖在她身上,蘇蘊雪感覺像是被獵食的野獸盯住,渾身不自在,臉上的笑快要端不住。
蘇蘊雪再遲鈍也感覺情況不大對勁,當機立斷道:「小女有事先回,不打擾殿下雅興了,先行告退。」
說完蘇蘊雪就準備離開,然而容王站在蘇蘊雪對面,正好擋住了通往門口的路,直直走過去就只能擦著容王身側走過,蘇蘊雪只好沿著最近的書架饒了小半圈,繞過容王,來到門邊。
剛準備推門,蘇蘊雪看到門外影影綽綽的燈火,夾雜著嘈雜人聲,有人往這邊過來了!
蘇蘊雪臉色一變,想要轉身跑到後窗從那跳出去。
卻不知容王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後,她剛一轉身就撞進他懷中,隨即被一隻手緊緊鉗住手臂,往軟榻上一摜,緊接著被一副熱的不正常的身軀壓在身下。
蘇蘊雪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容王體溫高得不正常,她拼命想要推開壓制住她的人,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兩人的力氣懸殊,她根本動彈不得。
「嘩啦」一聲,門開了。
蘇柏年和蘇柏立領著幾個蘇府的下人,僵直地立在門外,滿眼震驚地看著他們。
屋中的情景,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眾人面前。
完了,徹底完了。
蘇蘊雪感到一股隱秘的痛,自心底慢慢升起,逐漸蔓延全身,連呼吸都牽扯著疼——原來夢想破碎是這種感覺。
她想起孟行舟有一次來見她,跟她說起出海做生意遇到的趣事,講安南國和暹羅國的風土人情。
他說成親後帶她一起出海,她不需要像大寧的女子一樣一輩子困在一方窄窄的庭院裡,他會帶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
隱忍退讓多年,不過是為了以後的自由,只差一點,一點點,她就能離開伯府,去往更自由的天地。
然而如今,全都毀了。
——
和壽堂。
蘇蘊雪和蘇蘊玉跪在堂下。
蘇蘊玉聲淚俱下地哭訴著事情的「原委」:「孫女發現花菱鬼鬼祟祟地從為容王殿下準備的廂房出來,心中懷疑,於是到廂房中查看,並未發現什麼不妥,便出來找到花菱質問她,才知她竟然聽從三妹妹的命令,偷偷往廂房的香爐中放了,放了髒東西!」
「孫女知道後匆匆往回趕,希望趕在容王進去之前把那隻香爐拿出來扔掉,誰知回去的時候發現廂房的門開著,香爐已經摔倒在地上。容王殿下應是……應是已經中了藥了,人卻不知所蹤,至於後來為何三妹妹會和容王殿下單獨待在文嘉館裡,孫女就不知道了……」
蘇蘊玉這番話真可謂是漏洞百出,她發現花菱行為可疑,不當場質問,卻偏偏要進屋查看一番後才去找花菱,這其中拖延的時間是為了什麼?
老夫人端坐在羅漢床上,手中的金珀珠串被捏的咯吱作響,她冷冷地盯著蘇蘊雪和蘇蘊玉,眼神萬分厭惡。
蘇柏年和蘇柏立夫婦臉色都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