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的面容上閃過諸多困惑,呆滯了好一會兒,才聽懂她的話,又確認了遍:「宋門主?」
見宋回涯點頭,才火急火燎地道:「我們郎君出事了。前幾日,宋門主走了之後,四姑娘又回來了,帶了夫人身邊的幾名護衛,在府里好一頓翻找,沒找著證據,就說是要給郎君醫治,強行將人給帶走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這可怎麼是好?」
宋回涯早有預料,是以沒有太過驚訝,卻不明白對方此時來找自己能做什麼。尚在思忖,就見賭鬼在她對面一陣擠眉弄眼,遂波瀾不驚地問:「可他是被帶去了高府,那裡如何也算是他家,我能有什麼辦法?硬闖進去不成?」
女子這幾日吃過無數的閉門羹,以為她也是要推諉,心急如焚,就要跪下,被宋回涯一隻手托住。
姑娘面色煞白,低哼出聲,疼得脊背蜷縮,宋回涯意識到是握住了她的傷處,瞬時將手鬆開。
賭鬼怫然變色,粗著嗓子暴怒道:「他們還打你了?!」
姑娘顧不上疼,只是無助訴道:「郎君這些日子病得厲害,久不見好,斷不了湯藥,是京城裡都知道的事。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四處求了一圈,都不敢管,才來麻煩宋大俠。就怕過個幾日,高府抬出具屍體來,推說郎君不治而亡,我等能拿出什麼證據?」
賭鬼見她感觸落淚,哭得悽慘,忙將巾帕從懷裡抽了出來,口拙嘴笨地許諾道:「你先莫哭,郎君出事,我們幾位兄弟豈能袖手旁觀?好端端的一個人不會由他無故死了,你只管回去等消息,我定能給你想出辦法。」
宋回涯也說:「你容我想想。」
這已是極好的答案,女子知道凡是宋回涯答應了的事,就沒有潦草作罷,最壞也有個結果,感激涕零,連聲道謝道:「多謝宋門主!多謝宋大俠!」
側了個身對上賭鬼關切溫熱的眼神,恍惚像才發現他的存在,也與他行了一禮。
姑娘粗糙抹去眼淚,錯步上前,要替宋回涯拎那袋煤炭。
宋回涯抬手虛擋,說:「趕緊回去吧,別叫你們夫人知道你來找我,否則勢必又要遷怒。」
姑娘欠身應是,還是將湯錢付了,取出銀錢放在桌上。
賭鬼眼波盈盈地望著女子背影,就聽宋回涯狗嘴裡吐出一句:「郎有情妾無意啊。」
他氣得跳腳,大聲駁斥道:「你胡說!」
他將女子沒接的巾帕塞進懷裡,用手按住,紅著脖子爭辯道:「她只是救人心切,才對我生分了些。可我告訴你,我若是好好打扮一番,雖不及鄭九那小白臉長得漂亮,那也是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宋回涯受不了這幫目不識丁的傢伙了,「你跟我徒弟一起找鄭九上課去吧。」
賭鬼死不悔改,嘴硬道:「怎麼了?難不成賭爺我還能是個正經人?裝出的做派,怎麼不叫道貌岸然?」
宋回涯正要彎腰去取地上的煤炭,就見長街的盡頭,橫停了一輛馬車。
車前站著名武夫,隔著人群與她遙遙對望。
賭鬼用手虛擋與她耳語:「郎君自有打算,只是不好叫她們知道。我與易九那廝過兩日要去探探,宋門主你若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