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拒絕的話都梗死在喉嚨里了,塔泊亞把梅菲利爾按回頸窩,端著他回主臥。
「……下不為例。」
計劃得逞的亞雌乖乖埋著,愉悅地眯起眼,雙手雙腳都纏上去環住,牢牢鎖住久違的美餐。
【下次可就不是這個示例了。】
水霧氤氳的浴室中,熱度蒸騰起愛與欲望。原始的食慾催著牙根發癢,利齒反著雪亮的頂光,卻只留下淺淡的紅痕。
世界的基礎法則在此刻失效。
孱弱的雄蟲本該尋求強大的伴侶,不顧一切地使自己的基因流傳下去,繁殖的本能使得他們從未在意過伴侶是否痛苦。
塔泊亞違背了基因刻下的烙印,他只遵守梅菲利爾咬下的烙印。
珍惜與保護經年累月刻入骨血,哪怕明知身下的亞雌遠比他所認為的要強悍得多,塔泊亞仍舊條件反射地克制、愛護。
他分不清眼淚的含義,那就努力讓眼淚不要產生。
掛鐘的指針又盪過一圈,記掛著時間,塔泊亞從裡到外餵飽一次,就打算給梅菲利爾清洗乾淨,裹進被子裡睡覺。
輕輕喘息著,塔泊亞還沒完全撤出就被反壓在浴池邊,又吞了回去。
腦袋裡還殘留著些許眩暈感,懵懵然的雄子抬手疏疏遮擋刺目的頂光,啞聲道:
「很晚了……」
梅菲利爾渾身沾著亮晶晶的水珠,漂亮得像天使,卻幹著土匪的勾當。
「我出力就好了。」
【……你什麼品種的混蛋……是我沒力氣嗎?明明是你白天會爬不起來的問題!】
多年經驗教訓,被纏住了多半是掙不開的。塔泊亞憤憤瞪了梅菲利爾一眼,氣息不穩地警告他:
「……工作遲到有你受的。」
現當值的兩位領導蟲如出一撤的工作狂,最不能忍受當值蟲員玩忽職守了。
梅菲利爾被氣乎乎的塔泊亞蠱到了,信息素爆炸一般泛濫成災,忍不住埋上去深吸一口。
「該炸的工廠都炸完了,我的任務告一段落,休幾天假還是能通融的。」
「……工廠?」
想起剛聽聞的基因改造事件,塔泊亞莫名覺得就是這個答案。
還沒來得及繼續追問,梅菲利爾就強行打斷了他所有思緒。
「少爺,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哦。」
梅菲利爾叼著白嫩的耳垂吮至通紅,含糊不清: 「等我吃飽了才可以告訴你哦。」
…………
兩眼一閉一睜,大半天就過去了。塔泊亞剛打著哈欠坐起身,就迎面撞上了梅菲利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明年沒有福利了!一丁點都沒有,我發誓!」
等候在床邊的亞雌一身侍僕裝束,笑眯眯地乖巧點頭稱是,內心卻不以為然。
非物質資源那當然是想爭取多少就有多少。
他當然相信塔泊亞是認真的,但他同樣相信自己的本事。
扣定額又怎麼了?他掙點額外的就好了。
夕暉都將逐漸落下,梅菲利爾只能遺憾收起外出的裝束,給塔泊亞換上居家服。
【只能明天再穿馬甲靴子了。】
長久以來,梅菲利爾都對貼身侍僕這個身份很滿意。這意味著他有大把的機會可以為自己暗中謀取福利。
比如特意挑出一件毛絨絨的連體居家服,塔泊亞也不會拒絕,只會乖乖伸開手臂被套衣服,小巧的臉蛋埋在一圈雪白的絨毛里。
【可愛死了。】
*
純白小圓桌的兩端,塔泊亞慢條斯理挖著小蛋糕,稍稍墊下肚子,梅菲利爾眸色深深,等著提問。
答應過會解釋,那必然是要做到的。
想想還沒坦白完的兩張紙都寫不下的罪過,梅菲利爾忽然就不那麼緊張了。
【大不了直接泄洪式坦白吧,趁著少爺被震驚到麻木,勝算大點。】
挖了大半塊蛋糕,塔泊亞才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梅菲利爾,你是從哪裡來的?你好像從來沒有提過你的家蟲。」
塔泊亞本意是想從較為輕鬆的記憶開始,不要一上來就是那麼悲慘的往事。
但梅菲利爾的回答,卻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少爺,認識你之前,我沒有家蟲。」
梅菲利爾並不認可那些跟他有著同源基因的蟲算是他的親屬,更不接受那些養育他、實驗他的研究員跟他有親緣。
前者,從破殼開始就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係,後者,在他實驗失敗離開多年後,仍然記掛著除掉他,不讓事情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