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了實踐似的,南宮樾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是疼的。
南宮樾有些吃驚地再揪了一把,確認他確實沒死,然後開始疑惑那些人怎麼突然就停手不打了,因此南宮樾原本埋下的腦袋抬高了一點,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容貌昳麗的華服男人緩步朝他走來,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樹蔭照下來,映在男人的臉上,像是為男人披了一層薄紗。
那雙黑色的瞳孔被照得出現淡淡的黃色的光暈,猶如琥珀一樣,很好看。
可是南宮樾見到這種傳說級別的大美人,心裡首先出現的不是欣賞,而是害怕、緊張,他害怕美人會像跑掉的三個人一樣欺負他。
儘管似乎是那位美人救了他,但是南宮樾此前有過太多的慘痛的教訓,不得不防,用力往後一縮,警惕地看向那位美人,垂落在地上的手中裝滿了泥沙。
如果美人是壞人,南宮樾就扔沙子給他,給自己爭取逃跑機會。
美人靠近的每一步,都猶如南宮樾心中戰鼓敲下的每一聲,看著美人越來越近,他心中萌生出的一種緊張不安的念頭越來越明顯、強烈。
就在快要把沙土扔出去的時候,美人開口了。
「你現在可以自己站起來嗎?」
——他的嗓音冷靜、理智,如同沒有生命體徵的機械。
明明美人的話語是那麼冷酷、嚴苛,但是當南宮樾聽到他的話的時候,心臟卻不可抑制地急促跳動,原本疼痛難忍的身軀似乎也因為他的話不那麼疼痛,似乎身上的傷口也因此有癒合的趨勢。
南宮樾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滯,愣愣地眨了下眼睛,隨後才略顯遲鈍反應過來,生怕對方生氣似的,急忙點頭:「可……可以。」
像是為了證明他能獨立站起來一樣,原本裝滿沙土的手悄無聲息放下沙土,撐著牆壁緩慢站起,不過到底是受傷過重,維持站姿略微吃力,只能通過倚靠牆壁才能避免摔倒。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南宮樾想朝美人露出一個笑容,證明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結果下一秒就因為一隻腿被別人打瘸了,走路搖搖晃晃的,所以在他向美人走去的時候一下子控制不住重心,瀕臨跌倒的邊緣,幸好當時他扶到牆壁,才勉強沒有在美人面前失面子。
即使差點就要摔倒了,南宮樾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美人有沒有因此對他厭惡,於是他帶著滿頭大汗也要抬起頭向美人示意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