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之推開門入目的景象便是他們慌忙地乖乖立正,仿佛真是士兵一樣,明明和士兵沒有半點搭邊,疑惑地把帶有審視的視線在他們的身上不停轉悠,試圖從中找出異常。
哦,他找到異常了,陸言熙和南宮樾的身上有打鬥的痕跡,臉上還有擦傷,應該在不久前……甚至是開門前有發生一場惡鬥。
剛才都還在打架,此刻卻變得這麼乖巧,這怎麼不算反差感呢?
時晏之的確被他們夾帶著微妙的討好感的動作取悅了,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不過這並不能抵消他對他們的不滿。
不管怎麼說,在門口打架,他們是真不怕引來追兵啊,就算他們不怕,但他怕啊。
「你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時晏之並沒有直接挑明,輕描淡寫地詢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皺眉,想看看他們是否可以主動坦白,畢竟誠實的孩子有糖吃,誠實的寵物才是主人最愛的寵物。
當然,時晏之的期望終究落空,看到這兩個人都是慌忙搖頭,失望至極。
嘖嘖,不誠實的孩子啊,註定沒糖吃。時晏之在心裡輕輕嗤笑一聲。
不過……反正時晏之找他們也沒事,敷衍地「嗯」了一聲,隨後把視線轉移到阿諾斯身上:「阿諾斯,你當初是怎麼出宮的?」
阿諾斯原本還在幸災樂禍,卻突然就聽到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一個腦袋比兩個腦袋大,可他對於送上門的接近時晏之的機會又十分欣喜,為了不讓時晏之看出,按捺住欣喜,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詫異地問時晏之道:「陛下……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別的,就想著你既然能出來,那肯定有進去的辦法。」時晏之慢慢走到阿諾斯的面前,俊逸邪肆的面容上充盈著淺淺笑意,明明溫柔得如同恬靜的水,卻莫名叫人無端生出臣服、遵從的心理,「難道你不想告訴孤嗎?」
在阿諾斯的視角里,他清晰看見時晏之濃密、蜷曲的睫毛不經意間快速閃動,如同一條渾身漆黑的蛇匍匐前行,帶著勾人的味道,又深不可測,眼中似有漩渦,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族裡的鮫人說,表面越是漂亮的、溫柔的人類,內里越是狠辣的、冰冷。阿諾斯一直清楚這個道理,可是當他看到時晏之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為之心動,並飛蛾撲火。
聽到時晏之的話,阿諾斯又急又快地點頭,神色慌張,眼睛分外亮:「我當然願意幫助陛下進宮,不過我進出的方式有些……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
「孤當然知道你進出的方式是怎樣的,鮫人離不開水嘛,水而已,又不是狗洞,雖然孤不會水,但孤知道你不會讓孤死的,是嗎,阿諾斯?」時晏之渾身上下充滿淡然平和的氣質,穩如泰山。
「那是自然,陛下是我的……」阿諾斯差點脫口而出「伴侶」兩個字,幸好有理智控制他,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聲音低了下去,叫人聽不出他說什麼,才避免被時晏之不喜,「陛下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您的,起碼在我死前,您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