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枳怔在了原地,她的表情和剛才周北顧的樣子如出一轍,「不可能,我們是同一陣營的,她對狗皇帝的恨並不比我少,她沒有理由殺我的。」
孝慧太后閨名張靜宜,她是被狗皇帝看中強行納入後宮的,當時她已經有婚約了。
她和明枳是同齡人,比狗皇帝整整小了三十歲,進宮後她晚上被狗皇帝折磨,白天被皇后虐打,日子過得生不如死,直到與明枳和周北顧結盟才在後宮站穩了腳跟,最後在狗皇帝死後成了唯一的太后,周北顧扶持的小皇帝就是她的兒子。
比起周北顧,明枳更不能接受是張靜宜殺了她。她的臉色一片慘白,幾乎要站立不住,周北顧伸手扶住了她:「你還好吧,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或許不是她。」
明枳深呼吸,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有些突然,我需要整理一下頭緒,你也一起想想,如果想到什麼其他線索麻煩給我發個消息。」
「可以,我先送你回去吧。」
「等一下,」明枳拉住周北顧手臂,「你先把合同給簽了,我們忙活了大半個月了,你不會反悔吧?」
周北顧無奈搖頭,自己的形象什麼時候差到這種地步了,幾十萬的小合同,他有必要反悔嗎?
若是放在平時周北顧肯定會毒舌幾句,不過今天他似乎很好說話,拿起合作書簡單看了一下,然後拿出鋼筆在合同上籤上了名字。
「麻煩周總了,合作愉快。」明枳拿過了屬於自己的那份。
利索的整理好文件,放進公文包,明枳直接起身匆忙離開了。
離開咖啡廳後明枳並沒有回家,她沿著湖岸線漫無目的的走著,心里亂糟糟的,胸口發悶,她感覺自己就像大雨將至時分湖裡的魚兒一般,有種缺氧的窒息感,急於跳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
這件事她真的是越想越難受,可儘管難受卻還是忍不住的去想,關於孝慧太后的猜想讓她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身體不舒服,可頭腦卻無比清晰,隨著一件件事情串聯起來,事情的真相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其實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不是嗎?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憑她的經驗,本不難發現的。
當初跟著張靜宜一起入宮的兩個心腹她不是也眼睛不眨的全殺了嗎,她明枳憑什麼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呢,要是她不狠,她怎麼可能在大淵最殘酷的一屆中笑到了最後。
她早就不是當初的張靜宜了,只有自己還一直把她看作剛入宮時候的小白兔,是自己她逼她振作,教她反抗的呀,多麼戲劇性的故事呀,遞給她的這把刀最後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沒有哪一個上位者會容得下見過她最難堪、最醜陋的時候的人,明枳錯就錯在她知道的太多了,曾經的傾心相待事後都成了清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