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留在家裡帶孩子吧。
吃完飯,褚辰抱起沙發上疊起的被褥、捲起的蓆子,送去臥室。邱秋拿上給施樂生母親的藥酒,帶著王爭、褚韻,隨來接的小衛先去軍區醫院。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周惠菇的情緒穩定下來了,邱秋號脈後,讓護士長扶著她下床走了幾圈。
腳步虛浮,小腿輕顫。
腦細胞有輕微的損傷。
邱秋又給行了遍針,吩咐她按時喝藥,便要隨提著醫藥箱的小衛離開。
還沒到門口呢,「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要不是小衛反應快,拉了把邱秋,那門就拍臉上了。
小衛上前將邱秋護在身後,抬首看清門口的人,不由喝道:「江大娘,你想幹嘛?!」
想到邱秋說的,周惠菇不能再受刺激,忙一把扯了人往外走道:「跟我出去,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江大娘身子一禿嚕,躺在地上嚷開了:「打人了、打人了,當兵的打人了……」
邱秋抬腳上前,摸出腰間的針包,打開隨身帶的酒精小瓶,取出一朵錦球,消毒後,一針扎在啞穴上,又一針扎在了後腦勺上,立馬沒音了,人也癱了,不能動了。
揮揮手,邱秋對匆忙趕來、昨晚剛見過一面的戴眼鏡少將,笑眯眯道:「抬走吧!」娘的,當她好欺負啊。
試問,哪個中醫醫生沒點保命的手段!
江大娘口水都下來了,扭頭看向邱秋的目光充滿了驚恐,身子瑟縮著拼命想往那少將身後挪,結果一動,身下便溢出一攤水來,嚇尿了。
隨少將前來的婦女主任,忙轉頭要叫醫生,她以為江大娘真癱了,讓人趕忙過來抬去急診室。
穆正卿抬手制止了她喊人的動作,打量著邱秋,輕咳一聲,開口道:「邱大夫是吧,她這情況還能恢復嗎?」昨晚還覺得秦院長說起此人,未免有些誇張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兒一來,就給他亮了這麼一手,牛了!
「可以,」邱秋看著江大娘身上的兩根銀針,笑道,「針一拔,立馬就能蹦起來,張嘴開罵。要拔嗎?」
那就先不拔了。
穆正卿抬手喚了自己的警衛員過來,讓他和小衛一起,先將人抬下樓。
江大娘褲子水濕,一輩子老臉算是丟盡了,眼淚啪啪直掉,扭著頭,儘量不讓人看到她的面容。
婦女主任進屋瞧了下周惠菇的情況,見人只是驚了下,沒犯病,這才鬆了口氣,跟在小衛他們身後,下樓去做江大娘的思想工作了。
「邱大夫,」穆正卿背起雙手,嚴肅道:「你是救死扶傷的醫生……」
邱秋一看他要說教,忙先一步板起了小臉,發難道:「首長,你知道周惠菇的情況吧,昨天的昏迷,已經造成了她腦細胞損傷,現在雙腳走路虛浮,完全使不上勁。你說,一旦再犯病暈倒,便是救回來,會怎麼樣?」
穆正卿一怔,擔心道:「腦損傷能治好嗎?」
邱秋雙手插兜,看向天花板:「治好又怎樣,江大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還不是早晚得死。再說,治病不花錢啊,周惠菇兜里一分錢沒有,這錢誰出?」
穆正卿笑道:「你放心治,後繼事我來解決。」
邱秋翻了個白眼,沒理他,轉身穿過走廊,步下了樓梯。
穆正卿盯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抬腳進了病房,跟周惠菇講他們對此事處理的結果。
她和江睿的戶口,上午就能落實,研究院考慮到他們母子的情況,以及江文敏的貢獻,分了套兩居室給他們,離江家有段距離。
工作也解決了,分在軍區託兒所,每天的工作內容就是幫忙給小朋友準備米糊或是沖泡奶粉,只等她身體好了,便可以去上班。
江文敏一共補發工資16789元。
「你愛人的意思是,按國家養老年齡支付給他父母養老錢,基於他們每月有退休工資,養老費便每月給三塊。他姆媽今年62歲,50歲退休,12年,一共是432元。他爹今年61歲,60歲退休,補一年,36塊。」
「鑑於你婆婆領了江同志這月的工資票證,二老的養老錢,我做主一共給了他們300元。」
「這是存摺,扣除他父母的養老錢,還有16489元,你看看。」穆正卿說著將存摺、江文敏的印章遞了過去,另有一些票證,是他們幾個將領湊的。
周惠菇聽得腦袋發蒙,接過存摺、印章和票證,不敢置信地看著上面的數字,一萬六千四百八十九,有零有整,好大一筆啊,咋跟天上掉餡餅似的,那麼不真實呢。
一個沒忍住,周惠菇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穆正卿笑笑:「能讓上面把事情解決得這麼幹脆利落,你該謝一個人。你的主治醫生,邱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