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椅子上玩鬥地主的男人見狀,坐起身,嘿嘿笑道:「要不是陳嬌她老娘做飯好吃,我在這兒都待不下去,天天真他媽無聊。」
想來這兩人是看守樂湛東的保鏢。
端飯的男人偏瘦些,但也很健壯,他把一個碗塞到壯男人手中,沒好氣地嘆了口氣:「你有什麼無聊的,吃的好睡的好,還和陳嬌那娘們兒組了對露水夫妻。」
「我他媽才苦,兩個多月不開葷,他媽還得伺候裡面那老東西。」
壯漢一邊玩著鬥地主,一邊狼吞虎咽,嘟囔著:「快了,那老東西快熬不住了,從昨天開始就沒怎麼吃東西,今天一天都沒哼哼,也就這兩天的事,早死早解脫,老闆不是說了嗎,三個月內他不打電話,就讓咱自行解決。」
「這老東西倔得很,好話歹話說盡就不給他閨女打電話,他願意受這苦就讓他受著唄,陳嬌那娘兒下的蠱毒那麼厲害,他都能挺住,說實在的,我還真有點佩服這老東西。」
我已經哭成了淚人,抬頭看向溫也,哽咽說道:「你的法門可以開到房間裡面嗎?」
我帶著有修為的尾繩,可以在結界裡說話。
溫也幫我擦了擦眼淚,指了指關押著樂湛東的小樓,解釋道:「門上還有窗戶上都貼著符紙,法門開在裡面,會打草驚蛇。」
「那咱們怎麼進去……我爸他,他……」我心痛地扎進溫也的懷裡,壓抑著哭聲。
他用手捋順了下我的後腦勺,帶著莫大的安慰,平息著我的情緒。
「再等一下,樂小麥。」聲音柔潤悅耳。
瘦保鏢端著碗來到木門前面,歪頭嘿嘿笑道:「小心那娘們兒也給你下蠱,你沒看鄧亮那小子被她拿捏成什麼樣子了?一個二流子每個月不僅要準時回來交公糧,賺的錢差不多都要上交。」
「兄弟,我勸你少招惹那娘們兒,兩個多月,寧我願用手解決,也不想碰她。」
壯漢嘿嘿笑道:「我早防著她呢,每天我都吃著老闆給的解蠱藥呢。」
「切,你知道那娘們兒都用什麼招數?蠱你又看不到摸不到,萬一……算了,不說了,愛咋地咋地,我看你早晚栽在陳嬌那娘們手裡。」瘦保鏢冷哼一聲,手上捏著張符紙,推開了木門。
就在保鏢要關門瞬間,溫也手上掐訣,彈射出了一束白色光暈,在門之間留了個縫隙。
我們面前又出現法門的鏡面,向前一邁,倏然間我倆已經來到小樓內部。
這裡不像是客房更像是倉庫,堆積著很多干農活的工具和一些裝糧食的塑膠袋。
四根粗壯的木立柱矗立在凹凸不平的青磚地面上,二樓挑高,向上看可以看到三角形的房頂和木樑。
牆面剝脫,掉漆的木質樓梯,蒙灰的玻璃,透進院外微弱的紅光。
潮膩,腐臭,血腥,舊塵土味揉雜在一起,彌天漫地蓋過來。
這種氣味,溫也最不喜歡。
「對不起。」我下意識地對他道歉。
他一怔,目光幽深溫柔地就看著我:「樂小麥,我很喜歡和享受陪你來救你的父親。」
我知道,溫也父母的生死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每次我對父母表現厭惡,他總是下意識糾正我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