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荒之境的生死還要別人做主？」我不解。
豈不是自己什麼時候出生，能不能生孩子，生什麼樣的孩子，什麼時候死，怎麼死，還要兩位司命說了算？
「對，兩位司命的職責，除了掌生掌死以外，更重要的是維持大荒之境的平衡。」溫也蹙眉道，「陰陽雄雌平衡，種族之間的平衡……不至於某個部族沒落，所以那裡的傳承和神力秘法一直沒有斷。」
「媽呀，這不是計劃生育嗎？不不不，比，比計劃生育還牛！」我都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
不過細想有點可怕，雖然一切都在可調控範圍，這樣也失了人味，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
雖然科學、理智、長遠考慮，可世間的可愛之處不就是誰都預想不到的驚喜和意外產生嗎。
如果連生孩子這樣的驚喜和死亡都可以提前知道和決定，那生活還什麼盼頭。
而且生死平衡掌握在兩個巫師手裡，這權力未免太大。
「大荒之境裡的部落就是這樣繁衍生存了上千年，他們早就習慣了，也早就看淡了生死。」溫也淡淡說道。
溫姐姐剝了個烤橘子，蹙眉說道：「可那些死去之人的陰魂會去往哪裡？就拿冥界來說，有很多陰魂要在各大地獄裡贖完罪才能往生。」
「有的陽壽未盡，意外死亡的陰魂，都要在五大鬼帝管轄的神山之下的收容所待到陽壽盡，再接受審判、投胎……」
「大荒之境肯定也有自己的『冥界』當作靈魂生死中轉站。」
溫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我腦子裡卻突然閃現神遊大荒之境時看到的那片花海。
溫姐姐一拍大腿，有點激動道：「那就沒錯了！大司命將死去之人的陰魂引到花中，待到他們在花中回歸到孩童，就是新的魂魄，少司命再將新魂引到孕婦肚中……天啊，這簡直是完美的閉環啊，想到這個辦法的大巫好聰明！」
「可也很好破壞，畢方吐火，毀壞了很多花和魂魄。」我有點心疼。
「這或許就是姜蓋向大荒之境運輸陰魂的原因。」溫也目光沉寂地看向我和溫姐姐，「大荒之境的魂魄數量有限，沒有魂魄就沒有新生命。」
「你是說，那裡人口銳減？姜蓋運輸陰魂是為了解決大荒之境的出生率？」我呵呵一笑，「自己兒子都不顧的人，還想方設法地替別人生孩子？簡直搞笑！」
我才不信姜蓋會那麼大無私，一個連自己的妻兒都當作工具的人，還會考慮別人？
「小麥，如果從世間偷過去的陰魂，在大荒之境出生，他們會擁有巫族的血脈和身軀，而他們體內的靈魂聽命於姜蓋和老東西呢？」溫也正色道。
「倘若現在大荒之境的各部落沒有新生命誕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們雖然不服從老東西，但會忍心看著自己的部落湮滅？」
「那些部族一旦為了血脈的延續，祈求司命降下生命……」
溫姐姐吃橘子的動作頓住，滿臉不可思議道：「那這些新生兒就是老東西和姜蓋的馬前卒，他們就徹底掌控了大荒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