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站在這裡不要動,等我下,我撿點落在田間的草藥……」說完她歡快地沿著地頭去尋草藥。
她很熟悉每一塊地種著何種藥材,沿著田壟東跑跑西跑跑,時而彎腰撿起,寶貝地將邊角料塞進懷裡,不多時胸前的衣襟里塞得鼓鼓囊囊。
這歡快的畫面,好像一首兒歌唱的那樣,光著小腳丫走遍樹林和山崗……
我正看得嘴角向上揚起,田間某個茅草屋中突然衝出一個長得肥實得兇狠老漢,他手裡拿著棍子,一把將安抓住,掏出她懷裡的草藥,惡狠狠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偷藥偷到爺爺頭上來了!」
「哦,原來是你這個小怪物!平日看你老實巴交,原來都是裝得!」
「現在人贓俱獲,跟我一起去見族長!」
安和老漢的身形相比,簡直如同小雞崽子,她捂著胸口,惶恐地搖頭哀求:「我沒有偷東西,這是大家不要的廢料,我想撿一些回家……」
「那為何大半夜來此?你不知道藥園晚上不能進來嗎?」老漢握著安的手腕,不依不饒。
躲在樹叢下面的我,見她可憐被欺負的樣子,心中憤懣不平。
身子只動了下,溫也握住我的手腕,搖頭輕聲道:「我們偷偷潛入城,若暴露身份,被姜氏族人知道是她將我們領進來,她將面臨殺頭之罪,小麥,別衝動,靜觀其變……」
我握著拳頭,看向遠處的安和老漢,這時兩人的動靜,驚動了住在其他茅草屋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應該是這裡的看守者兼藥農。
不多時聚齊了七八個人,他們各個拿著農具,義憤填膺地趕來。
不過大家看到是安,聽老漢講了一通,又見安懷裡的藥材,各個都互相看看,猶豫不決。
有位婦人先給了安求情,說這孩子可憐見的,無父無母,孤苦無依自己過活,日子本就艱難,平時在藥田裡幹活又勤奮,任勞任怨,況且她拿的都是刷下來的廢品,就放過她這一次吧。
有的人則不依不饒,拿安的身份說事,說她本性難移,陰險狡猾,平時的老實本分都是裝出來的,否則不可能大半夜過來偷藥材。
還有的人上綱上線,說通過這件小事就能看出她的品性,以後肯定會捅更大的簍子,現在趁她只有點苗頭,一定要帶她去見族長,嚴厲處置,好殺一儆百。
七八個人持不同意見,展開了激烈地討論。
安被圍在中間,一言不發,只是怯怯地流眼淚。
我站在遠處,氣地肺都要炸了!
終於老婦人看不過去,她用鋤頭用力地杵了下地面,吼道:「安這孩子,是我看她長大的!沒你們說的如此不堪!我老婆子就倚老賣老一次,大家看在我這張老臉的面上,就放這孩子一碼,日後她還犯同樣的錯,我老婆子第一個受罰!」
老婦人嚴厲呵斥安:「再有下次,我定打斷你的腿!再親自送你去族長那裡,那時等待你的只有樊族的牢籠!知道了嗎?」
安哭著點頭,說知道了。
一行人聽老婦人這麼說,悻悻地只能放走安,唯有剛才的老漢要她交出懷裡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