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枯瘦的胳膊，露出一張長滿花白絡腮鬍、滿是褶皺的臉，鬍鬚頭髮上有泥土和草屑裹挾。
老人並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雙眸泛著濕漉漉的光，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得朝我伸出手：「妘嫦，你，你回來了……」
「我不是她……」
「你是，你就是妘嫦！休要騙我！只有她才有這麼美的靈力！」老人激動得打斷我的話，顫巍巍地走過來，「你終於想通了，要將自己的靈石帶走，不做那該死的少司命巫師？！」
唐頌垂頭低聲道：「他或許知道些什麼，樂小麥，你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我點頭，咳嗽了聲，準備套話：「對，我回來了，我不再做少司命。」
「哈哈哈哈，神巫沒有騙我，沒有騙我，你終於回來了！」
老人激動地要上前，被我呵斥住：「站在那兒別動！」
「你，你還不肯原諒是嗎？」老人突然呆立在原地，佝僂著腰背，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可，這怎麼能怪我？！」他突然揚起蒼老皮鬆的臉，指著唐頌，狠厲道，「當初若不是他，你怎麼會離開我！」
「你我本應該在一起，你本應該屬於我，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你們身上的靈淵印！你不能愛上他，你不應該愛他！我才是你應該愛的人啊！」老人突然由憤轉成大笑，「哈哈哈哈，你終於想通了，你終於肯卸下擔子，對，他們根本不值得你殫心竭慮！」
老人朝我伸出雙手，期待道：「你現在終於肯回到我身邊了。」
我大概知道這人和妘嫦的關係，於是搖頭道：「即使我卸下身上的擔子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你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我怎麼還會回去？」
老人像是被揭穿了，瘋狂自我辯解：「我不愛她們，我和她們都是逢場作戲！為了部族的繁衍我不得不那麼做！我沒有背叛我們的感情！你不能為了這件事拋棄我！」
「不是……」我小心試探，「除了這件，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老人驚恐不安地瞪大眼，難以置信道：「你，你知道了那件事？」
我裝得瞭然得點頭：「對，我知道了，我屍骨無存，險些魂飛魄散……我一心赤誠為了這片土地，為了大荒中的生靈，卻被人算計！我死的好慘，好冤啊……這樣的大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
「是你做的對不對？！就是你做的！我都看到了……」我故意詐他。
老人抱著頭癱坐在地，懊悔道：「不，不是我……我不過是給雷怪吞下一顆靈珠，這不怪我，我只是按神巫的旨意去辦……」
「說只要我這樣做，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你就會和大司命解除靈淵印，可，可沒想到你……」
我著急追問：「是誰？是哪位神巫？」
「我，我不能說！說出來會沒命的！你死後，我曾去找理論，說你會回來的。」老人驚恐地搖頭，突然抬頭，「這次沒騙我，神巫說只要我在仙山上守著你的靈石，你就一定會回來的！」
我隱隱有了答案，心生恨意與悲涼：巫姑你到底要做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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