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知不免內疚。好一會兒她緩聲道:「我小時候最好看的一件裙子,是姑母派人從京城給我送過去的;我哥哥進京考試正好摔傷了腿,是姑母請了老太醫幫忙診治的,才沒耽誤進考場;還有我父親的官職也是姑母找姑父打點安排的……她於你來說,是心機沉重的繼母,於我來說,卻是血親與數不盡的恩情。
「你說我心甘情願被她當槍使,那是我覺得那支槍不會刺傷誰,當然,我後來也意識到我錯了,我刺傷了你。那陳皮我已經放回去了,姑母的病也好些了,我以後不會再打它的主意了。」
秦諫連忙道:「你給她吧,我說過了,我只當是給你了,你給誰我不管。」
「不用,我不會再碰了,裡面的東西我也都不會再碰。」
「你是在和我賭氣。」他說。
她回答:「不管是不是,反正我不會再碰。」
「別這樣,你總不能逼我自己去呈給她。」
她低著頭不說話。
他看著她,突然貼上她的唇,深深吻住。
至於什麼陳皮的事,無所謂她給不給了,他只要她心裡有他就好。
此時抱著她,吻著她,他才覺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兩人都長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攀住他的肩,將自己貼向他。
衣服很快被扯掉,他乾脆果決地進入,將數日的怨怪、猜疑、委屈還有思念化作強不可摧的攻掠。
她抱住他,毫無掩飾地溢出婉轉輕吟,腳趾在他背上緊緊蜷縮。
說什麼縱|欲呢,其實她也有。
夜近三更,兩人平息,卻都沒有要去沐浴擦洗,他將她摟在懷裡,而她安靜貼著他胸膛躺著。
「我明日沐休,你也告了假,我們一起去外面走走好不好?」他問。
「嗯,去哪裡?」
「我想想,你想去哪裡?」
「都行。」
「其實我也都行,和你在一起,哪裡我都願意去。」這是他的真心話。
兩人抱著,明明夜已深,卻都沒有睡意。
他問:「今日你和你表弟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你笑得那麼開心?」
「那不是你弟弟嗎?什麼叫我表弟。」
停了一下,他說道:「那天,我聽見賢福院的兩個婆子在閒聊。說,你與秦禹站一起也挺般配的,另一人說,一開始你姑母還想把你許給他來著。」
程瑾知笑了:「都是玩笑。」
「如果先聽到這樣的玩笑,再看到你們親近呢?」
她看向他:「我拿他當弟弟。」
秦諫看著她不出聲,目光幽怨,似乎仍然不滿。
她道:「今天我們在說,他母親要給他說親。」
「嗯……有弟媳進門了,你是不是就和他避嫌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親她唇。
「沒有弟媳進門,我也不敢同他說話了。」
他將她抱住貼向自己懷中:「我們再不吵架了好不好?也不許冷落我,去和別人說笑。」
「但是……我沒有同你吵,是你同我吵的。」
「那是我的錯,我以後絕不和你吵了,這幾天我很難受,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恨你對我無情。」
她沒說話,伸手抱住他。
其實她也是難受的,會想他想得睡不著,會想得哭起來,沒有什麼比此刻躺在他懷中更讓人安心。
第34章 善妒
翌日,兩人出門,秦諫沒有騎馬,與程瑾知同坐在馬車上。
陽光明媚,偶爾從拂起的車簾縫中灑落進來,將程瑾知明艷嬌美的臉照得更加動人,他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覺得此情此景,內心的充盈愉悅也就高中狀元那一刻能比。
他將她拉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程瑾知並不想靠著,從他肩上起身問:「我們去哪裡?」
「你猜?」
程瑾知老實道:「猜不到,我對京城不熟悉,不猜了。」
「去一座山,在西郊,名浮玉山,山上有個道觀,還有棵姻緣樹,在樹下祈福能白頭偕老,我們去祈福。」他說。
程瑾知笑了:「你還信這個,洛陽也有許多山,什麼嵩山,首陽山,山上都有寺廟,每座寺廟都有祈福的地方,寫個祈福牌便要好幾錢銀子,貴得很。」
秦諫看著她:「原本不信,和你去求就願意信。」
程瑾知笑,「不知你從哪裡練的,這麼能說甜言蜜語。」
「能從哪裡練?見了你之後天賦異稟。」他說完,認真道:「我沒有說甜言蜜語,說的都是真的。」
她看著他,一時有些恍惚,開口問:「以前沒對別人說過嗎?或者,那上面有你和另一人的祈福牌。」
「你倒真以為我是那閒來無事招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了?為何對我有這般印象,自然是只對你一人說過。」他道。
程瑾知只是輕笑,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