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洛陽,必然經過滎陽,雖說一般劫匪不敢動朝廷命官,但仍須小心,二哥吩咐隨從,讓他們務必提高警惕,明日起休息時最好輪流放哨,不可大意。」他認真道。
程瑾序也覺得需要注意,特別是他帶著妹妹,劫匪會認為有婦孺更好下手,以及必然帶了財物。
他點頭:「好,有勞你前來告知,我會注意。」
秦諫想了想,繼續道:「要不然我送你們過滎陽,到洛陽境內再返程。」
「不必,那便又耽誤你兩日。」
「不過是兩日,卻能心安一些,若等你們到洛陽後回信,又要等好幾日。」秦諫說。
程瑾序沒再多說,朝他道:「那你自行算好時間,別因為我們而誤了東宮事務。」
「我知道的。」說完,秦諫頓了頓:「瑾知那裡,二哥明日與她說,讓她小心。」
程瑾序點點頭。
他看了出來,妹妹與妹夫的關係現在已經很僵了,同行這一天,兩人幾乎沒說話。
可見這人之惡劣刻薄,妹妹那麼好的脾氣,嫁過去短短三個月就被他傷成了這樣。
誰又能看出來,外表如此心細穩重的人,卻是個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東西。
第55章 我在想你
翌日程瑾序告訴妹妹因為滎陽鬧劫匪,秦諫再繼續陪他們走一段,妹妹只「嗯」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
於是三人繼續前行,用兩日時間跨過滎陽,他們隨從並不少,有官員才能乘坐的青帷馬車,有帶刀的護衛,再兇惡的劫匪遇上這樣的隊伍都得掂量掂量,不敢動手也是正常,一路倒十分順利。
直到傍晚,三人踏入伊陽縣,算是進了洛陽境內。
程瑾序停了馬在路邊等了片刻,等秦諫上前,和他道:「今晚我們不住驛館,正好我家在此處有個莊子,裡面有院子,可以住裡面。」
「好。」
程瑾序又交待:「明日一早你回去,經過滎陽也要當心。」
「多謝二哥提醒,我會注意的。」秦諫認真道:「母親抱病,我本該去探望,奈何被公務所累,還請二哥向母親解釋,待他日得空,我定上門請罪。」
程瑾序淡淡應了一聲,回道:「無妨。」竟再無多的話。
秦諫聽了出來,這話里多少有些敷衍,舅兄對他不滿。
他趁機解釋道:「那日二哥去看瑾知,卻遇到那等糟心事,全是我的錯。但我與那雲家姑娘並沒有太深的關係,我與她清清白白,她腹中胎兒的生父更不是我,其中另有隱情,二哥若願意,我可將詳情告知。」
程瑾序問:「這話你同瑾知說過了嗎?」
秦諫黯然道:「說過,但她……她說不想聽。」
「那便說明你們的根結也不在這件事上,而我不過是外人,對這些事自然不便干涉。」程瑾序說。
隊伍已經走到前方,程瑾序打馬向前,秦諫在後方看著他的身影,自然明白他語中的淡漠。
他是哥哥,一定關心妹妹的事,他這樣說不是因為不便干涉,而是因為他也厭惡自己這個妹夫。
他對自己的成見似乎很深。
日薄西山時,幾人到了程家莊子上。
這是一大片良田,裡面種了大片的小麥和瓜果,有一處院落,房間也有七八間,足夠住人,旁邊種著一片柿子,此時正掛著青果,堪稱碩果纍纍,住在此處幽靜又閒適,有一種歸園田居的愜意。
幾人一去,莊上管家讓人備了酒菜送來,因時間倉促,沒有大魚大肉,卻都是新鮮的莊稼菜,配上臘肉,倒十分鮮香。
也有酒,程瑾序道:「這是伊陽名酒杜康酒,穆言嘗嘗。」
秦諫回答:「我嘗過,質地清透,甘冽爽淨,我正好曾到過伊陽拜訪友人,還去看過伊河,回京時帶了兩壇杜康酒回去。」
「伊陽雖在洛陽,我卻沒來過幾次。」程瑾序說。
「二哥在淮安一待便是三年,政績不斐,連家也不曾回過幾趟,何談伊陽。」
程瑾序苦笑:「淮安待了三年,卻還是沒喝慣黃酒。」
秦諫聽出其中思鄉之酸澀,說道:「二哥可想日後調入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