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风雪,苍茫雪山远去,踏上回京归途,昔日北疆的严寒抵不上半点如今进京城的冷水寒潭,深不见底的冷,让人愈发清醒。
承平十年,太傅府独孙纪明语,于进京城北郊压入南诏寺,所求上书,圣人不召。
秦小公子从顺平坊东街跑到安和巷西街,巧遇萧二公子得以脱身,刚到福润茶楼,唤了小二要了壶清茶解渴,还未坐住,外面就开始吵嚷起来。“进京城东大街顺平坊秦王府长女秦楹今日出嫁东平郡,日子算的不是一般的好呦。”
上来二楼,雅间内谈笑的商客正与小公子一墙之隔,小公子晃着手中杯盏,倚着窗,品清茶,听闲语。
茶楼伙计好奇了,自说着:“这小姐出嫁本就是挑了好日子的,更何况是秦王府这般的高门大户,进京城都没有几家,不讨个好日子,还能专去找霉头,你这说的着实可笑。”
听去这番话的茶客觉着不是蹙着眉头问:"如何说的这好日子?"
用完茶本不想搭理,得了这话,又有聊下去的趣味,扬起头说:咱们当今圣上自新朝建起,做了十年新主,如今应了这国师当年所卜的承平二字,满十年国运顺平,祈天阁最近在广纳能人异士,修新坛,扩皇陵,估摸着还要换年号……”
外商接了话:“各地郡王世子,世家公子,应诏参加新宴,可都在来进京城的路上,我来时就碰到不少,应该不假。”
茶客说回嫁女:“那秦楹是王府三小姐,也是府内两房唯一一位小姐,其他三位皆是公子,老夫人对这位三小姐疼爱甚佳,自小都是由着她性子来,喜武艺,就跟着大哥舞枪弄剑,进了军营,排军布阵,学习兵法,今出嫁才回进京,有些个七尺男儿受不住的苦头,这位三小姐可不含糊,承平七年西洲边地讨了三千蛮人性命,比之他大哥也不遑多让。”
外商道:“豁,奇女子啊,不同凡响!”
那茶客淡然一笑,继续说着:“进京乔氏,薛氏,萧氏四大家中的这三家都有适龄子孙,仰慕三小姐,皆上门提过亲,可要求就是要打赢这三小姐,而后只有萧家二公子因在华疑山修行数年,倒是能与三小姐对上手,本等着好事将近的两家,却听闻二人在望舒阁拜为异性兄妹,自此,进京无人敢提亲于三小姐。”
许是新祭快要开始,进京允进宽松,不明所然的商客众多,要从头说到尾,话虽如此,但福润茶楼是西街最大的酒楼,散消息,走人情,初来进京的人,无一不来此地了解进京风俗,这的伙计也都是会来事的,所来皆是各州郡有头有脸的大富,且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皇商居多,多照应的极好,近来可没有一例闹事告到西南卫镇抚司。
茶客又说到:“东平郡,向东临海,东浀郡王大公子白徵是秦王妃的外甥,这三小姐是二房夫人的幺女,与二公子为亲兄妹,因秦二爷折戟沙场,二夫人隐居本家江州兰山,三小姐常与大公子走的近了些,可这女儿出嫁二夫人可未来进京添妆送嫁,像是拂了大夫人的意,可见这门婚事一般。”
商客闻言叹息:“恰逢新贵进京,好儿郎自多的是,这三小姐一直亲事未定,本应当招个好女婿,如今倒是可惜,那不知二夫人与大夫人可有……”。
半晌,雅间的人还未散,听闲话的小公子已了然,摇了摇余下半盏茶,结了茶钱。
小二低声道:“爷,进京城近日的谈资大都是这些。”闻言,径自去了望舒楼。
自他从安国寺回到进京城,混迹进京城各处,流连市井之间,有一日宵禁竟夜不归宿,惹了秦家上下对他怨嗔怪道,秦家大公子前几日盯的紧,小公子不好脱身,派下属宋鸣盯着望舒楼,无事他也便没出门,可近日,北疆战事可能再起,又恰逢三小姐出嫁,府中无人管束他,日子自然清闲的很,故而常来望舒楼寻人。
不多时,望舒楼伙计瞧见世子爷进门,马上向吴管事禀报,得了消息去往楼上琴阁,秦修聿还未上二楼,婢女织素已拦了路传话:“秦世子,楼主命我转达,今月十五琴师也不会来抚琴。”
见那小公子面色沉静,眉宇间难掩失落,略微低头说:“得空在来。”
织素回话,见主人宛然一笑,嗔了句:“你这人怎的还有这般难缠的桃花”,转而面色又沉了下去,沉声叹道:“也不知我和他还能否再听一曲你的琴。”
半月前,望舒楼的主人平乐长公主,常见一位小公子造访,每次都落在阁顶,敲窗自问,阁中护卫没一个能抵得过,时日久些,也仅知道可能是秦家小公子,平乐对这人实在不解,起身回宫去往漪澜园寻水月先生。
平乐到时,四下无人,只见皇后正与水月先生叙话,心想:“大概又念起了姨母”。
当年,胥夫人生产完,身子亏损严重,熬过了五年光景,次年病逝于寒冬之中,胥府上下四小姐无人问津,已是南郡第一才女的胥家大小姐,将她接到自己院子,抚养教导,她与姐姐冬日抵足而眠,春日同温书卷,为将她照顾周全,出阁晚三年左右,如今姐姐病逝,留下一封书信代她照顾幼女,不免往日境况再现,薛大公子再娶,皇后便下诏书将薛水月带会宫中抚养,居住在漪澜园。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平乐在中庭候着,过了一盏茶,恭敬问安:“见过母后,瞧,给您带了东临街杏花巷的杏花糖蒸霜方糕,粉酥榛子糕和红糖紫苏酥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