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抱歉。」
裴寂的唇瓣像乾涸的河床,細小的唇紋裡帶著乾裂,他下意識地舔了舔,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著口乾。
「我並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阿挽。」
「抱歉,以後不會了。」
林挽別過臉去,錯開眼不肯看裴寂,他的眼眶又開始發酸,喉嚨尖也酸得厲害。他心裡的氣早就消散了,只是那股怪異的情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喝水嗎?」林挽抽抽鼻子,輕聲開口。
「好。」裴寂清了清嗓子,嘴角裂開一抹笑。
林挽倒了杯溫水,小心地扶起裴寂,看著他一口氣喝完,手指下意識地又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滾燙得厲害。
「怎麼吃了藥還這麼燙。」
裴寂摟住了林挽的腰,將頭埋到林挽的懷中,深深地吸了口。
「好疼。」
「頭疼嗎?」林挽輕輕安撫著裴寂的後背,「我給你按按頭?」
「不是。」
裴寂像只受傷的野獸般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悶悶的。
「給一點吧,阿挽。」
裴寂的話說得沒頭沒腦,林挽愣了一瞬間,這句話很熟悉。
似曾相識。
他想到了。
裴寂之前試用藥物信息素失控的那天,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他的信息素。那時的裴寂也是這樣,發著高燒,像只受傷的狼犬般向他討要安撫。
他再討信息素。
林挽微微蹙起眉頭,想到了中間不對勁兒的地方,卻還是放出了不少安撫的信息素。
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溫,林挽又聞到了那股味道。
很淺,只有一絲,混雜在兩個人的信息素之間,像夾縫中生存的小獸,卻還是被林挽捕捉到了。
是一種花的味道,像冬天開的花,透著冷冽,沒有梅花那麼淡雅,帶著強烈的侵略性的味道。
這次林挽想到了自己曾經在什麼地方聞到過這股味道。
他和裴寂剛在一塊不久,他們吃完飯在街邊漫步。
當時裴寂吻了他的額頭,那是他們第一次做如此親密的舉動。
喧鬧的街邊,冷冽的空氣里,林挽聞到了那股味道,只有淺淺的一絲,他必須很用力才能聞到的一絲。
那味道很好聞,他很喜歡。
可是深深的呼吸里,一大口的空氣只有星星點點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大塊奶油蛋糕,只為了裡面的一點點甜醬。
「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
當時林挽眨著眼,奇怪地問裴寂。
「不是。」
那時林挽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那股味道很好聞,至少對於他來說,他很喜歡。
結婚之後林挽聞到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松木香,讓人很安心,他再也沒聞到那抹需要他猛吸一大口才能嗅到一丁點的冷香。
如今這氣息再次出現,依然那麼難以捕捉,像是一個隱秘的邀請,引誘他深入探尋。
一如既往的冷冽,要林挽深深地吸,才能搜尋到一點點。
林挽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卻只聞到鋪天蓋地的松木香。溫暖、踏實,讓他安心的味道,那縷冷香就像一場幻覺,轉瞬即逝。
松木與茉莉的香氣在密閉的室內纏綿交織,濃烈得幾乎具象化,林挽只覺得一陣眩暈,連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裴寂的肌膚還是燙得驚人,卻像一塊裹著蜜糖的糕點,散發著誘人的甜香吸引著他。
林挽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捧住裴寂的臉,那雙總是冷淡的眼睛此刻卻化成溫順的水,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裴寂的唇乾燥得泛起細紋,像久旱龜裂的土地,林挽俯身,用舌尖輕輕描摹著那些細小的紋路,乾裂的唇逢了甘霖。
裴寂喉結劇烈滾動,發出模糊的嗚咽。他的目光渙散,瞳孔放大,整個人像是漂浮在虛幻的雲端。
quot不可以不乖的。quot林挽的拇指緩緩摩挲著裴寂的臉頰,聲音輕如耳語。他的吻落在裴寂輕顫的眼瞼上,裴寂的睫毛被他的唇抵著,像受驚的蝶翼上下掃動。
林挽聽到了裴寂的聲音,是一種帶著破碎和虔誠的懇求。
「會乖。」
林挽低笑,翻身跨坐在裴寂腰際。
林挽的吻很輕像羽毛,又很細密,落在裴寂的臉上,從泛紅的眼角游移到滾動的喉結,搔動著他的靈魂。
quot陸醫生說…quot林挽的唇貼著裴寂的鎖骨呢喃,quot不能做到底。quot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裴寂因為高熱敏感無比的肌膚上,quot但可以做些什麼幫你退燒。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