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守的吧檯,一瓶無色透明的藥物原液;被偷天換日的液體兇器,無法被帶走、也難以輕易逃脫幕後人的監視。如果他的這杯里沒有HTY-76,那麼藥在哪裡?!
「凌...凌嶼...」
支離破碎的聲音從陸知齊喉嚨間傳來,凌嶼生怕他還要說什麼,異常兇狠地掐著他的脖頸,單膝叩地撲了過去,俯身作勢在他耳邊急促低語,讓他裝死裝暈。
極簡短的兩三個字說完,他猛地將陸知齊向後推向玻璃酒幾,像是丟掉了什麼髒東西,皺眉雙手互拍。
「行了。就丟在這裡。會有人發現屍體的。」
「嗯...別急。起效至少要十五分鐘。」
攝像頭後的人慢條斯理地說。
凌嶼不耐地眯了眯眼,雙臂抱胸,斜靠著門,語氣冷硬:「他死定了,還浪費這個時間幹什麼?」
「這麼急?」
「啊。」凌嶼皺眉,「我懶得看他垂死掙扎。」
對方忽得輕聲一笑。
「是你不耐煩看他瀕死,還是...你要撐不住了?」
凌嶼身體一僵,眼睫狠狠地閉上,又自嘲地張開。他卸掉強撐著的姿態,難掩虛弱地按著胸口,無力卻又囂張地坐在酒几上,單腿支起,冷淡地瞥一眼攝像頭。
「被識破了啊。」
「差點還真被你騙過去了。不過...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凌嶼稍微偏頭,門背後的鏡子映出了他微汗泛青的臉色——赫然是藥性發作的前兆。
他輕『嘖』了一聲,拍開了屋內五彩斑斕的燈光,掩埋著不正常的虛弱神色。頂著絢爛的光影,他瀟灑地略扯了扯唇:「這不怪我。誰讓陸知齊防著我,不肯教我這些。如果他在我身上多用點心,我怎麼會吃了沒文化的虧?」
「我回去翻了翻監控,發現你偷偷掉包藥劑,但是發現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處理乾淨,只能偷偷混在自己的酒里大口喝掉。嗯,很不錯的一場自我犧牲表演秀。說你聰明,但實際還是蠢,怎麼會有人肯為了別人去死?」
「……」
凌嶼懶得敷衍他。
那人卻疑惑:「不過,你不是恨他麼?」
「我恨他,關你什麼事?要你多事,來替我處決他?」
凌嶼毫不留情地頂撞,反而讓對方重重地笑起來。
「不怪王明霽選了你。你簡直就是...」
「是什麼?」
「呵呵。沒什麼。他想讓陸知齊死。可我倒想讓你死。不如,你們兩個一起死。」
很快,一支針筒被呈了上來。
「這真是最後一點了。省著點用,這藥早就不在市場上流通了,金貴著呢。」
凌嶼緩慢又艱難地喘息著,像是有千百隻小蟲子在啃咬著他的神經,疼得眼前泛了霧,看不清東西。針頭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光點也模糊成一團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