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羅垣死的那夜他本來有機會走的,趁著所有人都沒有到,以他當時的餘力是完全有可能逃走的,但是他沒有。
如果他走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逃犯,對他自己來說可能沒什麼,但是這無疑將周家置於危險境地,而周湮也必受牽連。
這是蘇禾不想看到的。
之前他在供詞上說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說清楚了目的,這一切都跟周湮毫不相干,周湮甚至還是當中遭人利用又被騙財騙色騙心的受害之人。
趙相會去調查這一切,當然查到的與他供詞所寫無異,這樣就撇乾淨周湮的所有嫌疑,就不必再為自己奔勞受累了。
大牢里依舊很冷,轉角處早已無人,這是他第二次到大牢了,這一次再沒人會來救他。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系統終於有了反應,下來了任務完成的指示,辛辛苦苦演了這麼久十個積分總算是一點不落,蘇禾險些喜極而泣。
「應該再過不久就能離開了。」蘇禾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安心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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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人了吧。」長公主一直等著周湮回府,如今見他失魂丟魄的樣子竟然隱隱覺得放心了。
他被蘇禾傷透了心,不與那個殺人犯有所牽扯那才是好的,畢竟那人實在不是善類。
蘇禾是周湮枕邊人,但隨時都將磨得鋒利的刀口對著周湮輕易可取他性命,每想到此長公主都一陣心驚後怕。
「我有一件事想問問母親。」周湮卻忽然波瀾不驚的開口,話語極為犀利,「羅垣身上的毒,是誰下的?」
他昨日才查到羅垣身上一直被人下了一種慢/性/毒/藥,長久積壓下來已可致命,如果這是蘇禾所為,那他就不必冒險以身為誘餌去大費周章的刺殺。
所以他想問:「到底是誰下的?」
「看來是瞞不住你了。」長公主露出一抹披倦的笑,就跟羅垣死的那晚一抹一樣的神色,然後緩緩說,「是玉妗。」
又說:「玉妗是我安插在六王府的人。」
看清了周湮眼中的震驚和不解,長公主徐徐說出自己藏了許久的秘密,如釋重負一樣的口吻。
從來不問朝政和皇權的周湮,也是第一次知道了皇上跟趙家表面融洽,實則雙方都早已暗地裡有所籌謀,籌謀著如何對付對方。
原來趙家不僅表面攬了大半政權,竟還有謀反的心思,
趙家人野心大,皇上被處處掣肘,甚為忌諱,表面上按兵不動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依舊對趙皇后和六王爺表現出恩寵,實則早與長公主暗中謀劃如何扳倒趙家。
這第一步當然就是殺羅垣——即便他是皇上親子,但一旦成為威脅就只能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