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先開元盛世後安史之亂是吧,就你國都六陷而天子九逃是吧,就你豪強四起還在聽霓裳羽衣曲是吧!
你曾爺爺太宗來了!
眼下李亨正是天下兵馬大元帥,領朔方、河東、平盧節度使,李隆基記得李亨就是在靈武登基的,成了第一個在京師以外登基再進入長安的皇帝。
這次讓他來,他一定要把他的大唐就泥潭裡拉起來!
至於李隆基……呵,給你點面子叫你父皇,不想給你面子了直接叫你先皇。
李世民再造大唐江山後,大刀闊斧進行了改革,不但廢了節度使,還搜颳了一下門閥的土地,科舉的卷子也學後世糊上了姓名。
杜甫官至御史大夫,李世民某日故意在他面前大聲念「艱難苦恨繁霜鬢」,還得到杜甫的連聲驚嘆,追問陛下是哪位大才所作。
將軍南霽雲摸摸自己的斷指,哈哈大笑著與張巡撞了一盅酒,共同回憶當年陛下神兵天降救睢陽的往事。
顏真卿被李世民老神在在地叫作「北極驅邪院左判官」時,實打實地嚇了一跳,說陛下若無聊就多批點奏摺,別消遣臣。
李白華發蕭蕭,魂魄卻不曾衰老,幫李世民寫了一連串的詩文罵永王,在重開的昭文館裡喝酒舞劍,望著他的月亮。
郭子儀也說,聖人無論為政還是用兵,都很有太宗風範,然後就被李世民趕去教吐蕃人能歌善舞了。
這一世,李世民含笑睡去,心想他再無遺憾了。
然後他就成了季漢後主劉禪。
李世民:……
有完沒完啊!
好吧,那就興復漢室,還於舊都,滅了曹魏與東吳,諸葛丞相不必星落五丈原徒留千古遺恨,修養一段時間就去打匈奴,把五胡亂華的種子都掐滅。
相父,你要天可汗不要?
然後就是這裡了。
李世民看著晦暗的天空。
這次又是哪個王朝留下的歷史遺憾啊,按照順序,他現在是大漢戾太子劉據還是大秦長公子扶蘇?
無所謂,朕什麼場面沒見過。
他拍拍衣服站起身來,回頭就見一個女子腳踏長劍,御空而來。
「天策!」
李世民:???
李世民:!!!
……這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第17章
李世民坐在飛行的靈舟上時,還在沉思。
朕這是在哪兒?
仙境?
後世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他以為大明的火炮已經夠神奇的了!
他整理了一下這具身體的記憶,發現這具身體是個傻子,記憶里有用的東西不多,只知道這具身體名叫秦天策。
這個名字讓李世民不禁直呼好傢夥,秦王加天策上將是吧?
——他確實是。
最開始叫他的那個女子是秦思憫,緊隨其後跟來的那兩個年輕人,年紀小一點的名叫譚奇,另外一個叫什麼他不知道,秦思憫和譚奇都叫他師叔,自己大概率也得這麼叫。
看到那位師叔的第一眼,李世民還以為自家相父追過來了。
對,他當過劉禪,諸葛亮自然也是他相父。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舉止端方而不失灑脫,氣質儒雅而不失威嚴,朗朗如日月之入懷,肅肅如松風之徐引,很符合他對年輕版諸葛亮的想像。
這個念頭剛起,李世民差點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相父這才走了多少年,他怎麼什麼人都敢拿來和相父比了?自家相父天下第一好吧!
所以,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兒?
他身下坐著的是一艘小小的木船,和以前看到的民間小船沒什麼兩樣——除了它飛在天上。
冷風從他身邊嗖嗖刮過,那個師叔和譚奇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似乎是怕作為傻子的原主掉下去。
李世民面不改色地觀察著四周,木著臉,留心聽著其他人的每一句交談。
秦琢側身看了秦天策兩眼,覺得他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但再看這傻孩子直愣愣地盯著坐在對面的秦思憫,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最近發生的事有點多,搞得他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秦琢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疊得整齊的紙,擋著高空之風小心展開,仔細地壓平。譚奇探身看了一下,原來是秦琢那份寫到一半的《出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