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一愣:「那你直接問啊!」
武曲捂住滾燙的臉:「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了?」
「拜託,這只是個NPC……」文曲無語,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聽了這倆天魔的對話,檮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上前一步接過伏羲琴,將它化作流光收入袖中,看著祿存吃力地把刑天的頭顱抱了起來。
「好醜……」祿存小聲吐槽,她掂了掂重量,轉頭看向貪狼,「我們可以結算了嗎?」
秦宏聲全程都是以旁觀者的視角見證事情的發展,突然被她叫住,只好不動聲色地回答道:「結算吧。」
即使他並不知道「結算」是指什麼。
卻聽檮杌笑了起來:「確定沒問題了吧?」
祿存將手中的頭顱轉了一圈,才道:「沒問題。」
「那就好,我們的交易到此結束。」檮杌舔了舔嘴唇,神色逐漸陰沉下來,「不過,我還有一樣東西,得向各位討來。」
眾人皆訝然,還有什麼東西?莫非是傳說中的隱藏任務?
檮杌笑得開懷,就算是秦琢也沒見他笑得這麼開心過。
「你還想要什麼?」武曲忍不住問道,「我們提交後會得到什麼獎勵?」
「我想要——」
檮杌緩緩抬起一隻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他的指尖。
「你們的命!」
隨著他一聲暴喝,刑天的眼睛倏然大睜,一道金光從雙目中爆發出來,化作一支利箭,流星般洞穿了祿存的胸口。
黃衣的年輕姑娘似乎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胸前一涼,然後天旋地轉。
她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但瞳孔中的光芒逐漸潰散,身體向後仰倒,摔進了海棠渡旁茂盛的草叢中。
刑天的頭顱跟祿存一起跌倒,滾落在一邊。
而另一邊的檮杌已經一掌劈出,從側面斬向武曲的脖頸。
倉促之間,文曲一把將武曲拉到身後,面前突然彈出一面藍色半透明的光盾,呈半圓形,分布著龜殼似的紋樣。
檮杌凌厲的一掌劈在了盾上,滋滋的電流四竄遊走,光盾閃了閃,當即便熄滅了。
只是這短短一瞬,就讓兩人逃出了很遠的距離。
他們背後竟浮現出了一對翅膀,小巧玲瓏,同樣像是彩色的流光構成的,帶著他們急速向遠處飛掠。
秦琢只能看到模糊的殘影,然而在秦宏聲和檮杌的視線中,這兩對翅膀並沒有在扇動,擺設似的,似乎在飛行中只是起了一個輔助作用。
檮杌看著他們遠去,沒有急著去追,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剩下的最後一個「天魔」,臉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他那隻劈出一掌的手再次抬起,似乎想給「貪狼」也來這麼一下。
秦宏聲毛骨悚然,感覺被一隻上古凶獸叼住了後頸,一動也不敢動。
「不行!你不能殺他!」
秦琢閃身擋在秦宏聲的面前,毫不畏懼地與檮杌對視。
檮杌面若寒霜,聲音冷如數九寒天裡的冰凌:「怎麼?如今崑崙諸神不在,就開始護著秦家的人了?昆玉,你是不是非得護著點什麼才能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秦琢沒有絲毫退縮之意,「怒濤先生不是天魔,請你放他離開吧。」
「昆玉!」秦宏聲試圖拉住忤逆凶神的師侄,但秦琢頭也不回,死死地攔在他身前。
秦宏聲十分感動,但這不妨礙他覺得自家頭鐵的師侄是在作死。
檮杌直視著秦琢的雙眼,看到了他眼底燃燒的、永不熄滅的火光,這位好戰嗜殺的凶獸居然在戰鬥中有一瞬間的恍惚。
「若你真要護他,那我也只能殺了他了。」檮杌聲音低沉,「還有那邊幾個小的,也要殺乾淨,然後是蓬萊十一島的……」
「昆玉,我們賭不起,我們已經輸了一次,不能再輸第二次了。」
「除了山海界,你不能有任何在乎的人和物,割捨下往日的一切,和我走吧。」
檮杌的低喃又輕又柔,卻帶著令人脊背發涼的威懾力,秦琢毫不懷疑這段話的真實性,檮杌真的幹得出來!
秦琢陷入了沉默。
他承認自己有些動搖了,他全盛時期都會被下黑手,那現在呢?
從修真界的角度來看,秦家積厚流光、勢力盤根錯節,但是在像檮杌這樣的上古大能看來呢,不過是一個世俗家族罷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危險潛伏在暗處,秦琢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他繼續待在秦家,會不會給秦家帶去滅頂之災呢……
檮杌看出了他的掙扎,並為這點動搖的火苗加上了一記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