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這些之後,回到這裡,我就在此處等你,若你信任我的話,煉丹的事就交給我吧。」
秦琢思忖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好,小子在此先行謝過前輩了,如果來日前輩有所需要,只有不違道心,小子必為前輩鞍前馬後,以報今日大恩。」
「咳,昆玉啊,在我們姐妹面前,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喜連忙擺了擺手,「我願意幫你,為的也不是讓你欠下人情,只是想幫你而已,明白嗎?」
秦琢懵懵懂懂地凝望著面露慈愛的中年女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有些手足無措,良久他才輕聲開口。
「你……你認識我,不,應該說你認識昆玉,是不是?」
喜的眸光閃爍不定,她沒有正面回答秦琢的提問,只是忽然伸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
「……不要著急,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秦琢凝望著她的臉龐,視線不斷地往她帶著細紋的眼角溜去。
這顯然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皮膚黝黑而粗糙,手心的掌紋也很深,眉宇間卻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歡喜,仿佛面對任何困境都能露出樂觀的笑。
這點倒是很符合她的名字。
「很快,是多快?」可秦琢不想再猜來猜去了。
喜依然笑著:「嗯,等我們姐妹到齊了吧,總之你先去把草藥找來,說不定你回來的時候,我的姐妹們就已經過來了。」
秦琢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好。」
言罷,他毫不留戀地抬腳就走,順著喜給他指出的方向一路向前。
喜佇立在原地,深深地凝望著他的背景,臉上浮現出柔軟而哀傷的神情,還混雜著欣慰與喜悅,心緒格外複雜。
「長大了。」她喃喃道。
「長大了好啊……好,長大了就好呀……」
微不可聞的嘆息隨風飄散了。
秦琢走得很快,這個苗圃的真實範圍好像比在外面看到的要大上很多,應該是施加過空間一類的法術,那些白霧也只是瀰漫在表面,內部則空曠明亮,四周景物一覽無餘。
他沒有多久就看到了喜口中所說的紫色花海,深深淺淺、明明暗暗的紫色在大地上放肆地鋪陳開來,微風拂過花枝,千萬朵花隨之晃動身軀,掀起了一陣陣如夢如幻的漣漪。
這就是后土之花,聽名字便知和后土娘娘脫不了干係。
但眼下的秦琢可沒有心情欣賞此番美景,沒有半點猶豫和停留,立刻釋放了神識,在紫色的海洋中搜尋起粉色的涅槃之花來。
這兩種花都是秦琢聞所未聞的,好在喜已經把特徵講得很明白了,乍一看,花海中沒有半點粉色,但仔細尋找還是不難發現的。
他很快就發現了不止一朵,涅槃之花有八片花瓣,呈半透明的淡粉,初看之下似乎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秦琢將其收好,轉身直奔東面的岩石而去。
這塊岩石也不算難找,而石頭上盤踞的一條黑青色大蛇更是顯眼,大蛇的頭呈三角形,昭示著它毒牙中劇毒的猛烈。
大蛇一動不動地趴在岩石表面,日光照耀下的鱗片閃著冷光,美麗又危險。
看起來很不好惹啊……
秦琢提高了警惕,放輕了腳步緩緩靠近。
喜說,向這條大蛇要一顆盤虬果就行,說明它應該具備一定的靈智,是可以交流的。
或許是感知到了陌生氣息的靠近,大蛇慵懶地抖了抖尾巴,上半身豎立起來,冰冷的豎瞳直勾勾地看向這個打擾了自己休息的闖入者。
秦琢乖乖叫道:「前輩好。」
大蛇居高臨下地大量了他一番,不緊不慢地吐著信子,向前探出了腦袋,湊到秦琢眼前。
面對兩顆近在遲尺的含著毒液的勾牙,秦琢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為什麼應龍庚辰和燭九陰的鱗片這麼好看,這條大蛇的鱗片就這麼嚇人呢?難道是顏色的問題?
庚辰和燭九陰是朝霞一般的紅色鱗片,庚辰偏金,燭九陰偏黑,但都是熱烈又溫暖的,而大蛇是看著就冷冰冰的黑青色鱗片,給他一種冷酷無情的堅硬之感……
發散了一會兒思維,秦琢突然看見大蛇縮回原處,似乎是確認了他沒有敵意,然後再次臥下休息了。
「前輩,喜前輩讓我來向您求一顆三百年份的盤虬果。」秦琢毫不客氣地扯了喜做大旗,同時萬分謙卑地用了「求」這個字眼。
大蛇慢吞吞地將頭轉向他,蛇類都沒有眼瞼,所以不會眨眼睛,直勾勾的目光盯得秦琢心裡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