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國與世無爭,我們不缺天材地寶,也無需靈丹妙藥,更無意於只會惹旁人覬覦的靈寶和神器。」塗山越雙手背負在身後,身軀里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勢,「你們自以為是的『誠意』,恐怕不是那麼好展現的。」
秦琢頓住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當初似乎和大禹關係不錯,那也應該與女嬌相熟。當年在大禹治水時,少年模樣的自己曾與他並肩作戰,共同面對過無數的洪水猛獸。
而作為大禹的妻子,女嬌與他之間的關係理當是頗為親近的。
秦琢的心中交織著懷念與感慨,雖然他的記憶很模糊,但曳影劍中殘留的記憶片段,仍讓他能感受到那段歷史的溫度。
那時他坐在龍馬背上,跟著大禹走過了最艱難的一段路。
然而,今時故地,物是人非。
大禹長眠泉下,他的名字鐫刻於史書;昆玉忘卻前生,輾轉塵世;青丘避世獨立,女嬌閉關不問世事。
秦琢心中不由地湧起了一股淡淡的遺憾,他渴望能再次見到那位曾經的戰友,即使他明白,時間已經改變了太多。
「拜託塗山越大人將此玉簡拿到女嬌前輩閉關之地附近。」秦琢語氣平和,帶上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若前輩能感知到其中留存的氣息,我想她會見我們的。」
第110章
塗山越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秦琢的態度讓她很是意外,能夠輕易說出如此肯定的話語,要麼是有著絕對的自信,要麼就是瘋了。
她看著秦琢手中的玉簡,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
塗山越雖然身為塗山部族的話事人,但她的年齡其實並不大,在妖族中甚至還算得上年輕。
數百年前,女嬌準備閉關,才把她從普通的青丘狐官中提拔起來,她的能力在短時間內得到了充分的展現,這使得她成為了塗山部族毫無疑問的二把手——實際上或許是一把手。
蘇顰同她說起過這位秦家的執事,她也確實對秦琢有些好奇,但此事涉及到女嬌大人以及九州鼎,令她不得不慎重對待。
若是尋常小事也就罷了,偏偏是淮河水神的甦醒……
從塗山越的角度來看,九州鼎是不可能給的,但面對這種起碼殃及半個山海界的大事,青丘與塗山部族也不可能作壁上觀。
她內心充滿矛盾,而蘇顰這個「不肖子孫」又在旁邊使勁添亂。
「越大人,我相信昆玉的品性,他這麼說肯定是有把握的。」蘇顰刻意壓低了聲音說,但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反正試一試也沒有什麼壞處嘛。」
這小狐狸崽子真是……
比起無支祁,塗山越覺得還是塗山年輕一輩的教育問題更讓她頭疼一些。
不過這也怪不得蘇顰,她本來就只有一半的塗山血脈,也不是在青丘長大的,比起塗山越這種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還是更親近東方介、秦琢等人。
但蘇顰畢竟是塗山部族的一員,她隨口一句話具有的分量,就已遠遠超過秦琢字斟句酌的百般勸說。
塗山越深深看了蘇顰一眼,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讚賞。她知道蘇顰的心意是好的,只是這崽子性格率真,處事仗義,因此說話總是過於直接。
奇了,他們狐族一向以精明狡猾著稱,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品種?
塗山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秦琢:「好,看在展眉的份上,我就幫你一回。」
接過玉簡,塗山越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離開,兩三步就消失在了密林深處,察覺到那股躁動的煞氣遠去,青丘里的飛鳥小獸又開始在樹叢後探頭探腦,黏黏糊糊地想湊過來。
秦琢交給塗山越的玉簡,正是蘊含著西王母真靈的那一片玉書。
西王母和山海玉書,此兩者的氣息,只要女嬌能感知到其中之一,秦琢就不怕她不出關見客。
只要見到女嬌,那一切就好說了。
事情比他所預計的還要順利,沒過多久,塗山越便重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女嬌大人請二位過去。」塗山越的態度尊敬了許多,看向兩人的目光中帶著疑惑和好奇,「展眉,你留下,我有些事要問你。」
本想一起跟過去見見女嬌老祖的蘇顰頓時苦了臉,垂頭喪氣,滿臉不舍地向兩人揮了揮手。
秦琢和周負順著塗山越所指的方向,沿著小路往青丘之國的深處走。
同樣是與世隔絕的秘境,青丘和九幽給秦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九幽充斥著死寂與混亂,而青丘則是一片欣欣向榮,充滿了活力。
不知走了多遠,一棟由翠竹建造的小樓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竹子經過精心修剪,既保持了自然的韻味,又融入了工人的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