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休挑眉道:「你說說,哪兒不一樣?」
從宜哈哈大笑起來:「周公子生得更好看呀!」
聞言,孟休悻悻地摸了摸臉,小聲嘀咕:「不出所料的回答呢……」
在孟休和從宜相互打趣時,周負心無旁騖地打量著攤上大大小小的木雕,盤算著要不要給秦琢買一個小件。
大件不合適,他們離開秦家後就沒地方擺放了。
周負一邊考慮,一邊摸著袖中的錢袋,為了以防萬一,秦琢在他身上塞了不少銀錢官票,只不過青丘不認可官票,只收金銀,他得掂量著花。
孟休見他神色微變,似乎有些意動,便湊上來熱情地給他提建議。
「這個貔貅怎麼樣?貔貅納食四方,只進不出,可以招財聚寶,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吧?」
「貔貅不行!」周負果斷搖頭,「阿琢他……有點害怕貔貅。」
孟休睜大了眼睛:「怕、怕貔貅?他連凶獸都不怕,卻會怕瑞獸貔貅?」
「黃帝軒轅當年馴養過貔貅。」周負道,「我聽西……別人說,阿琢年幼時被貔貅咬過。」
孟休嘴角一抽,有點無語。
周負這前後兩句話有什麼聯繫嗎?黃帝是養過貔貅,又不是養過秦琢。
不過他臉上還是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周負笑道:「那貔貅的確不太合適,沒事,從宜姑娘這裡還有這麼多不同的款式呢,慢慢挑,總能選到心儀的。」
周負微微頷首,目光繼續四下掃蕩。
聽了他們的對話,從宜聽出這位周公子是想送禮,便問:「是送給心上人嗎?」
語氣有些失落,這麼俊的男子竟已心有所屬,真是令狐惋惜吶。
孟休覺得從宜的疑問有些好笑,忍不住插嘴道:「當然不是,怎麼可……」
「是的。」
然而,周負卻毫不猶豫地截斷了孟休的話。
迎著一人一狐驚訝的目光,周負難得在外人面前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坦坦蕩蕩,毫不遮掩道。
「我來集市,就是想挑幾件禮物,贈予我心儀之人。」
從宜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想到周負會如此直接地承認,不是說中原人族都很含蓄的嗎?
她用手絹掩住嘴唇,眉眼含笑:「原來如此,周公子真是直率呢……」
孟休受不了了,他對從宜抱歉地笑了笑,隨後一把將周負拖到一邊,因為想起了一些不太妙的往事,臉色也略顯難看。
周負歪歪腦袋,不解地看著他。
「你、你——」孟休按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開口,「你不會真的對秦世叔有什麼想法吧?」
周負覺得更加奇怪了:「……想法?」
「你聽不懂太委婉的話嗎?好吧。」孟休從捂胸改為扶額,「我是說,你所說的那位心上人,究竟是……」
周負頗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到底是誰聽不懂話?難道我表述得還不夠明白嗎?」
孟休到抽一口冷氣:「——真的是秦世叔!」
他頓時語無倫次起來。
「不是……這個,我是說,你和秦世叔……你們、你們兩個……那個秦家主,等一下,那什麼……」
周負耐心地等他理清思路,過了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基本邏輯。
「這事兒,秦世叔知道嗎?」孟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雖然秦世叔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會和女子談情說愛的,但也沒有跡象表明他喜歡男的啊!
孟休不怕他們兩情相悅,就怕周負只是一廂情願,反而連累秦琢。
周負點點頭:「阿琢當然知道的呀,我們已經……」
說到此處,他倏然止住了話頭,眼神遊移,不爭氣地紅了臉。
孟休:「……」
夠了,他不想再追問下去了。
「挺好的。」他乾笑一聲,「起碼……起碼秦家主不用為秦世叔的婚事發愁了。」
周負老實巴交:「秦家主?他還不知道,嗯,應該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