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阿琢好。」他端詳著畫上秦琢的面容,舒適地喟嘆一聲,感覺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一掃而空了。
和阿琢分開的第一天,想他。
第205章
秦琢在閉關,西王母在養傷,格翁里在修煉,石夷在輔助她修煉。
嬴政在試驗如何從人界引來天劫,檮杌和窮奇帶著鳴鴻刀在釣混沌,塗山越跟著他們一起在圍捕玩家。
譚奇和荀駒帶著匠人們在研究新型武器,葉司在推演陣法,女嬌在處理聯盟繁重的公務。
而周負……在陪蚩尤殘魂聊天。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蚩尤前輩,你看那批年輕人里哪一個最好?」周負問身邊飄到半空中的殘魂道。
他用的不是如今的官話,發音更趨於上古。
蚩尤的魂體遠比荀駒和劉徹要虛幻,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他是個高大魁梧、鬚髮旺盛的漢子,手臂比普通人的大腿還要粗。
他的頭頂還有一對漆黑的牛角,埋在根根分明的亂發里,看不出到底是天生異相還是裝飾品。
「呵呵呵,原來是你小子把我叫起來的。」蚩尤很感興趣地上下打量周負一番,黑豆一般晶亮的眼睛露出笑意,「奇怪了,不是人族嗎……你是哪家的孩子?」
這番話可把周負問住了,猶豫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回答道:「我是不周山靈石化形,在崑崙背面的眾帝之台長大,硬要說的話,算崑崙一脈的?」
「哦,原來是西王母家的孩子。」蚩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你帶來的那群孩子都不行。」
蚩尤的回應毫不客氣,全然不顧地底下時不時傳出的慘叫聲,周負聽著都覺心裡發緊,只不過探查過後發現沒有生命危險,就一直沒有插手。
即使年輕修士聯手,即使其中還有個鍊氣化神後期的孟休,也鬥不過被周負加強了一番的蚩尤殘魂。
對付被蚩尤控制的兵器勉強還行。
「瞧瞧,他們連我的五兵都對付不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蚩尤曾以金作兵,一弓,二殳,三矛,四戈,五戟。[1]兵主死後,青丘將五兵集齊,一併埋在了蚩尤冢內。
周負蹙起眉頭:「不是這樣的,蚩尤前輩是兵主,五兵也是舉世無雙的利器,可是當年與無限主神的戰鬥幾乎耗盡了山海界的底蘊,修道之法險些斷絕,天地靈力也不如往日濃厚,天劫也無法現世,如今的人族修士實力弱小都是這些原因造成的,這是不可避免的衰落……」
「行了行了,我問你自己的事情,你一個字都不肯多說,眼下說起底下那群小崽子,你倒是能說會道起來了。」蚩尤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朝天翻了個白眼。
「喲!這是……形夭那把斧頭?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壞?」蚩尤感知到了地面下的動靜,略顯壓抑地抱起雙臂,看起戲來。
周負還在認真地反駁他:「我不說自己的事情,是因為沒有什麼好說的,可年輕一代修為不濟確實不是他們的錯……」
蚩尤乾脆無視了周負,盯著地面自言自語:「這個用劍的也不錯,很有氣勢,放我那個時候,必定是部落中數一數二的戰士……這個不行,只會躲,膽子太小……這是青丘的狐狸吧?怎麼和我們人族混在一起?」
被故意忽視,周負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阿琢可不會這樣。
但他仍然向蚩尤解釋道:「刑天斧的主人是當代最出色的天驕;用劍的女修是阿琢……是承寰使的師侄,天賦異稟,能將靈力與劍意相結合;蘇護衛不是青丘狐狸,她還有一半的人族血脈呢……」
至於那個被評為「膽子太小」的,周負不知道是誰,即使知道,他也不會說的,在老祖宗面前多少要給小輩們留點面子。
「承寰使的師侄?」其他東西蚩尤半點沒有聽進,只是敏銳地抓住了周負話中一個熟悉的名號,「昆玉拜誰為師了?」
「蓬萊秦家上一任家主秦移,字與時,號稱『移天君』,若非山海界已經承受不住天劫,秦老家主在二十年前都該渡劫成仙了。」這可是秦琢的恩師,因此周負解釋得異常詳細。
蚩尤嗤之以鼻:「從沒聽說過。」
「……」周負心道,您死的時候我都沒誕生,聽說過才不正常吧?
「和我那個時候差太多了,只有兩三個勉強合格。」蚩尤說起來話不帶絲毫委婉,「若是我那時候贏了姬軒轅……」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遺憾和憤怒,聲音低沉沙啞,語氣中還透露著一絲不甘和苦澀,仿佛從久遠的記憶中喚醒了那時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