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擊都蘊含了大道規則,每一次行動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聲勢浩大,虛空也隨之動盪起來,混沌未分的地界泛起了層層漣漪,看似微小的波動,在擦過山海界時,卻幾乎要使世界屏障出現裂痕。
三人的攻擊直奔無限主神要害而去,試圖打斷祂煉化世界的進程。
然而,無限主神在魔火的包圍中,如同一位不動如山的巨神,任憑攻擊如雨點般落下,祂自始終巋然不動。
秦琢調息片刻,身體瞬間變得輕盈如風,他化作了一道金色流光,劃破長空,劍尖直刺無限主神。
移天劍所過之處,時空仿佛被撕裂,留下一道深邃如傷疤的裂縫,那是劍意與空間法則碰撞的痕跡。
然而即便如此,秦琢的攻勢在無限主神的面前,依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這點本事,也想阻止我?」
無限主神冷笑一聲,聲音中帶著不屑和嘲諷。
祂目光如炬,一眼掃過,便將秦琢的劍招盡數看穿。隨即反手一掌,看似輕描淡寫,卻讓秦琢感覺自己和一整個世界相撞,他腦中嗡鳴,眼前發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飛而出。
「阿琢!」
「冷靜一點,不周君,別去!」
這一擊的力量,如同山嶽壓頂,讓受【人之象數】加持的秦琢也幾乎無法承受。
他的身體在虛空翻滾,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周負和羲和也根本來不及接住他。
秦琢勉強控制住墜落的方向,以免自己掉入無限主神的魔火中被燒得連渣都不剩,最終他竟一頭撞進了西極。
西極本就是獨立於山海界的一方天地,這片空間中只有噎鳴河亘古流淌,幾乎看不見活物,只有無邊無際的寂靜和孤獨。
這已是秦琢第三次進入噎鳴河了,河水冰涼刺骨,但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他掙扎著想要浮出水面,但河流的上游仿佛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將他牢牢吸住,不讓他輕易離開噎鳴河。
「昆……玉……」
噎鳴河的上游,似乎有什麼人在呼喚他。
那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催人淚下的熟悉感,卻又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秦琢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試圖回應,卻發現喉嚨中空空如也,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響。
河流中的時間與外界不同步,秦琢倒是不用擔心在河裡泡得太久耽誤外面的戰事,他發覺自己在逆著河流飄蕩,試圖掙脫時,卻發現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怎麼可能?!
秦琢的感知也在漸漸消退,一開始,他還能感覺出撞到了水中的什麼東西——很可能是周負留在噎鳴河中的烙印,山海界能在歲月長河裡留下烙印的存在並不多。
慢慢的,他突然意識到。
——不是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而是他的身體,沒了。
無限主神的那一掌,瞬間將他的軀體轟成齏粉,周負那聲慘呼,與羲和後來夾雜著悲憤的阻攔,是因為親眼看到秦琢泯滅在無限主神的手中。
……原來如此。
那他現在算什麼?他的頭七該不會要和山海界的一起過吧?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秦琢腦子亂糟糟的,胡思亂想了半天,覺得自己還能救一救。
這種情況下,等待救援顯然是不現實的,無論會不會有人來找他,他首先都得嘗試著自救。
身體沒了,就只剩魂魄,他有神魂出竅暢遊天地的能力,用逐漸模糊的意識努力回憶那種感覺,試著一點一點激發魂魄的力量。
終於,熟悉的靈力在魂魄中涌動,仿佛一條小溪逐漸匯聚成一條奔騰的江河。
秦琢像是魚兒一般在噎鳴河中暢遊,聚集全力,向水面一躍!
嘩啦——
「阿兄!你快來看!」
一個輕快的女聲驀然響起,秦琢知道自己只有小小的一團,仿佛躺在一位女子溫暖柔軟的掌心裡,被托著展示給另一個人。
聽起來是上古口音,看來他又穿越了。
秦琢熟練地默默開始收集信息,現在要儘快弄清這是哪個時代,然後想辦法修復身體,回去繼續戰鬥。
「這是……」
一個更加成熟的男聲由遠及近,那人似乎湊近了看著秦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