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握了她的肩膀,自認為在安撫地解釋道:「我沒有生氣。記不住螣馗二字便算了,反正這也不是我的名字。」
他手冷,這麼一碰方別霜渾身都抖了一下。她受不住,偏身往桶壁上躲,不敢抬頭:「您,您……」
她畢竟是在深閨里長大的女孩兒,從小最忌與外男接觸。雖與姚庭川私定了姻親,卻從沒與他做過半分逾矩的事。姚庭川也是極守禮的翩翩君子,平時多看她兩眼都會避開視線,更不要說與她有什麼實際觸碰了。
可他竟然……她洗澡睡覺,他都看了。
方別霜有些崩潰。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是自從在謙和堂相遇開始,就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她了嗎?
不行,她不能真把他當個男人來看待。
方別霜努力地說服自己。鬼神哪會在意凡人有無衣飾?她在他眼裡說不定就是只無毛無鱗的蟲。
就像她對待銜燭一樣,才不會管它介不介意被自己揉玩身子。它就是條小蛇而已,雌雄之分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不重要,對待起來自然無所顧忌。
……可她是個人啊,不是貓狗小蛇,不是誰的寵物。
她還是介意,說服不了自己。
她就是討厭這種毫無隱私的感覺!
方別霜吸著氣道:「您拿開手吧,別再看著我了。」
銜燭一語不發,垂眼看她半晌。她瑟縮在水中,動都不敢動。
他從她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話里讀出了厭惡的意味。
她厭惡他的觸碰,厭惡他的注視,甚至厭惡他的存在。
他都說他一點也不生氣了,他都決定不與她計較她的粗心與輕視了。
她憑什麼這麼討厭他。
銜燭移開手,揉了一把她的頭髮。他故意揉得亂亂的,口吻卻依然平靜:「好呢。今天被人下藥的仇,你自己來報。」
方別霜感到如芒在背,卻沒聽出他的慍怒,點著頭道:「嗯,我有分寸,當然不能事事麻煩您。」
多麻煩一件就得多給一樣貢品,她上哪找那麼多他想要的東西?
銜燭氣得想笑。
用完就丟是吧。
有用的時候哭著喊著求他現身,沒用的時候恨不得他原地消失。
她總是這樣輕賤他。從前她為仙他為囚的時候是這樣,如今她為人他為神了還是這樣。
他不要理她了。
感覺到頭髮被人放下了,方別霜才敢回頭看。人不見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仍在暗處。
在暗處……那也行吧。
看來螣馗大人還是很好說話的。
方別霜迅速出浴裹上衣服,對著空氣解釋道:「我知道不論是誰在您眼中,都與草木沒什麼不同,可我真的不好意思被人看著洗澡……」
這次沒有任何回應,少年早已離開了此地。
她說什麼都是自言自語了。
銜燭又去了山湖泡寒冰浴。
老虬龍一邊為他倒寒冰,一邊向他匯報備戰飛雪塔的部署進度,小和尚正「咚咚咚」地敲木魚念咒。
寒冰都倒完了,小和尚的清心咒都不知道念到第幾個一百遍了,銜燭還泡在湖中一動不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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