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必定有什麼淵源。究竟是什麼淵源?
方別霜懷疑他是故意讓自己看見那張紅紙的。
先是主動將蓮燈遞給她,她遮住不看,他就藉口她弄皺了紙張,想撥開她的手。
就是故意的。
那既然想讓她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不乾脆直接說呢?
不能說麼。
那她該好奇嗎?
已是三更天了,她坐得冷了,想先臥下來歇著了。反正這些事,他不親口說,她就算想破頭也不可能一下子想明白的。
她連他具體是個什麼東西都弄不清楚呢。
她往帳外喚小蛇上來睡覺:「銜燭,銜燭……乖乖!」
沒動靜。
小蛇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方別霜無奈地裹緊被子,打算一會兒讓芙雁幫忙找找。
等到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芙雁端著薑湯坐到了她床邊。
聽她說小蛇又不見了,芙雁打著哈欠道:「肯定是它把身上的鈴鐺玩丟了,咱這才聽不見響動的。您放心睡吧,不到天亮它自己就回來了。它不總愛半夜偷偷爬您床嘛?」
看芙雁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方別霜不忍再多勞累她,喝完薑湯漱完口就放她去睡覺了。
想想也是,小蛇就算會夜裡偷溜出去玩,天一亮肯定會回來的。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沒必要擔心。
回到家以後,姚庭川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屋裡。
他在窗前來回踱步,踱得大汗涔涔。
他越來越沒辦法說服自己今晚是眼花看錯了。他寧肯信是自己瘋了!
他真的看到了一個男人!
就在水面躍出一條魚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那個男人抱住了霜霜。
霜霜竟沒有掙扎。
明明當時有那麼多人都在往那個方向看,為什麼他們都說沒看見?
那霜霜會不會是被這個男人嚇到了,才在面對他時無精打采,連提親的事都懶得與他相商了的?
不對……不對。
她肯定認識他。他們一起放的蓮燈!
霜霜身邊怎麼會有一個他完全不知道的陌生男人的存在?
窗外夜梟清嘯,姚庭川雙手撐在桌上,忽然想起了兩個月前自己還臥在病榻上的時候,方別霜與他提及過的一個男人。
一個逼她討厭他的男人。
太不對勁了。
怎麼會有這種怪人?
更不對勁的是,方別霜當時竟然真的在為那人的話感到苦惱。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那種努力共情,試圖去理解對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