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玉本想視而不見,可盯到最後,竟也生出了三分血性。於是轉頭迎上那道注視。
她睜開眼的瞬間,一張縱橫交錯傷疤的臉映入眼帘,上面還有一雙黑滲滲的眼睛,見她醒來,那張臉上揚起了一張十分扭曲的笑容。
祝佩玉只覺得瞳孔地震,毫不誇張的說,她感覺到自己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她驚叫了一聲,身體條件反射的往後躲,滿臉寫著『求你了,別吃我』!
好一會兒,她才從驚懼的情緒中緩過神來,無語的看著十分受傷的春柳。
春柳眼眶瞬間通紅一片,摸著自己的臉簌簌落淚:「你是嫌我丑嗎?」
祝佩玉嘴角微抽,摸著撲通撲通的心臟沒好氣道:「大哥,你看看現在什麼時辰?房子黑漆漆的,你挺著個大臉趴我跟前!你想嚇死我?我還沒說你不安好心,你反倒訛上我了!」
春柳沒想到她火了,委屈的情緒斂了幾分,見她要起身,又忙不迭的想要過去扶她。被祝佩玉躲開了。
春柳看著落空的手,又開始悲春傷秋:「你是嫌我髒嗎?」
祝佩玉:「……」
祝佩玉沒什麼精神,也懶的拿雞湯那套糊弄他,只是隨便洗了個臉後,才返身蹲到獨自落淚的春柳面前。
「春柳你聽著,我是祝長生,很不巧,和你以前的相好祝佩玉恰好長了同一張臉。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想多做解釋。但你必須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欠你什麼!」
春柳抬眸,身體哆嗦著似又要加戲。
祝佩玉冷漠打斷他的施法:「我這個人脾氣和耐性都不是很好,今日的話我也只說一次:之所以帶你回來是因為可憐你。你若能好好的,我自會妥善的照顧你,也願意把你當成弟弟照拂。可你若總是這樣哭哭啼啼的找事,我受不了,也不喜歡。你自己斟酌。」
春柳眼淚倏地滾落,卻緊緊抿著顫抖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祝佩玉這才有些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幹就看看書、繡繡花,讓自己忙起來,總好過多疑多思,讓自己不痛快。」
春柳垂眸,輕輕嗯了一聲。
他似乎有其他想法,可祝佩玉對他的耐心有限,可一想到她這兩年的遭遇,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扶他起身,多言一句:「若是有話就攢著晚點和我說,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告訴我,只要不過分,我都應你。」
春柳咬了咬唇,帶著哭腔說:「我想吃花生酥。」
這不難辦,祝佩玉答應的很痛快:「好。」
破曉的黎明撕開漆黑的夜幕,昨夜布滿蓮花的長街,今日已被清掃乾淨,馬婦告訴她:「大家都認為那是神祗的恩賜,紛紛爭搶,還差點鬧出了人命,好在禁軍出面阻止了。」
祝佩玉看她一臉無奈,不由打趣道:「既是神祗的恩賜,你沒帶一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