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焱搖頭,她只知長樂坊的坊主陸懷也是十大高手之一,穆飛姐姐並未告訴她長樂坊是什麽地方。也許剛加入黑山堡的穆飛姐姐也沒去過長樂坊,故而沒辦法告訴她們那是什麽地方。
九死生為兩人撐傘,引著燕焱拐過這條街道:「長樂坊是賭坊,你的好友為什麽會去賭坊?她是賭徒嗎?」
「不,她不是賭徒。」燕焱知道長樂坊是賭坊後,不由得更加擔心燕淼的安危。
她和燕淼都不認識長樂坊的陸坊主,燕淼也從不賭錢,那她去賭坊做什麽?總不會是去鬧事的吧?
陸懷能成為十大高手之一,決不是等閒之輩。若是與陸懷起衝突,燕淼又有幾條命能抵給對方?
「這就是長樂坊,要不我陪你進去?」
兩人站在燈火通明的長樂坊前,燕焱昂起頭看著這座賭坊,站在門前都能聽見裡面賭徒們瘋狂的叫喊聲。
「前輩得罪了陸坊主還能進去嗎?」燕焱道。
「一碼歸一碼,她昨天不讓我進,又沒說今天也不讓我進。子時已經過了。」
九死生笑了笑,子時已過,昨日已如東流水一去不回,今日是嶄新的一天。大不了這次把上次偷的東西還給陸懷不就好了。
長樂坊里亮如白晝,每張賭桌前都圍滿了人,大多是男人,他們激動地趴在賭桌上,雙眼布滿紅血絲,嘴裡不停地喊著:「大!大!一定要是大!」
和他押注相反的則不停地喊著:「小,一定是小!這一局我肯定會賺回來!」
莊家打開骰盅,逐一念出點數,贏了錢的抱著錢立馬開始賭下一輪,輸了錢的哭天喊地,求莊家再借他一點錢。莊家冷漠地示意站在一旁的打手將男人轟了出去。
燕焱喜歡熱鬧,卻不喜歡這種熱鬧,她靈活地穿過一張張賭桌,並未看見燕淼。
「她不在這裡。」燕焱找不到燕淼,決定離開這裡。
九死生攔住她:「這裡可大了,既然你的朋友不賭錢,就不可能出現在賭場。她更有可能在長樂坊的後院,或者陸坊主的客房裡,也說不定在陸坊主的地牢里。」
「陸坊主還有地牢?」燕焱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賭坊經常有人鬧事,比如不長眼的江湖人,或是欠錢不還的賭徒,這些人都會被陸坊主關進地牢。」
九死生帶著燕焱走到一張人稍微少點的賭桌。
她拿出一塊碎銀隨便放在寫著「大」字的地方下注,催促燕焱:「你也下個注?」
「前輩,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賭錢的。」燕焱拿出銀子和九死生放在同一個地方,她出言提醒九死生,希望前輩沒有忘記她是來陪她找人的。
燕焱不想惹九死生不快,便順著她的心意下注,九死生見狀滿意地點頭,讓她放心:「我知道。」
站在賭桌前的莊主看見九死生,她握著骰盅的手顫了顫,心道這副骰子是保不住了。
骰盅在她手裡上下翻飛,裡面的骰子撞擊著筒壁發出亂而有序的聲音,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她手裡的骰盅,仔細地傾聽骰子翻滾的聲音,試圖從骰子的聲音判斷出骰子會落在哪一面。
在別人盯著骰盅的時候,燕焱在觀察桌邊的所有人,如果靠聽就能猜到骰子的點數,那就不只要用骰盅裝著骰子遮住大家的視線,還要捂住所有人的耳朵了。
只有答案不確定的事情才需要賭,所以賭贏了的人才會格外興奮。因為賭徒知道憑自己的本事賺不到那麽多錢,只有靠賭才能得到本不屬於自己的巨額財富。
她的視線逐一掃過桌邊的每一個人,賭徒們的表情大同小異,而莊主警惕地望著九死生,九死生則玩味地看著莊主手裡的骰盅。
不一會兒,莊主終於停止晃動骰盅,她用力地將骰盅拍在賭桌上。
幾十隻眼睛都死死盯著莊主手裡的骰盅,既期待骰子點數的結果,也是為了防止莊主趁機做手腳。
莊主用手指敲了敲骰盅,只輕微抬起一個極小的幅度,她已經看到骰盅里的結果,骰子都被九死生的內力震碎了,鐵塊全部暴露出來。
她不動聲色地轉了下骰盅的底盤,六個全新的骰子出現在骰盅里,她打開骰盅宣布:「五、六、六,十七點,大!」
有人歡喜有人愁,燕焱把贏來的錢裝進錢袋,九死生把她的錢也給了燕焱:「拿去花吧。」
「多謝前輩!」燕焱驚喜地接過錢。
莊主放下骰盅,走到燕焱和九死生中間低聲道:「前輩不如帶著同伴去找我們坊主玩些大的?」
「陸坊主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我們?」九死生不答應。
莊主深吸一口氣:「來人,將這兩位貴客請到樓上雅間,告知坊主有人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