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鳳槍上的灰塵被擦拭乾淨,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應無雙原本落在槍尖上的眼睛緩緩移開,從校場的一角開始,徐徐掃過每一個人。
從進入校場的那一刻開始,她步步為營,精心布局。慢慢挑動大家的情緒,任由桑進激起大家的怒意,利用母親的遭遇引起大家的自責與愧疚,再將矛頭對準蕭氏王朝,將那怒火重新點燃。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她舉起長槍高聲道:「天下將亂,正是我們討債的良機。舊制當廢,應換新天,諸位前輩可願隨我一起破樊籠、定坤干!」
舊制當廢,應換新天,破樊籠,定坤干。寥寥四句話將眾人驚得久久不能言語,她們望著眼前持槍的少年,仿佛看到了當初不肯棄城而逃,獨自立於危城之下的應玉樹。
當年,應玉樹向她們立誓,一定會守住北疆,護城中百姓周全。於是她們拿著鋤頭、斧子甚至是柴刀,視死如歸地跟著應玉樹,義無反顧地衝上戰場。
現在,應無雙向她們許諾,要廢舊制,換新天,帶著她們討回自己應得的一切。
滾燙的熱血在胸腔里翻湧,好像要衝破一切阻礙。剎那間,無數長刀出鞘,高舉的長刀折射出比日光還要明亮的光,與銀光爍爍的神鳳槍交相輝映。
「舊制當廢,應換新天,我等願與將軍一起破樊籠、定坤干!」
眾人耳邊是無數將士合在一起的聲音,她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怦怦跳動的心臟。
數年前,她們跟隨應玉樹守衛北疆,是兵臨城下,視死如歸。如今,她們願與應無雙發動起義,是為己而戰,九死不悔。
「好好好,原來不是來打我的,是要打那狗男帝。喂,趕緊把刀拿開,我也要下去喊兩聲。」
桑進激動地瞪大眼睛,盯著校場上連成一片的刀海,她也該是這海里的一把刀。
刀下的人開始掙扎,馮爭不得不把自己的視線從應無雙身上收回來。
她嘖了一聲,調侃道:「你倒是能伸能屈,一旦下去可就從桑將軍變成桑小兵了。」
桑進渾不在意,笑道:「老娘別的本事不敢說,上戰場殺敵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手拿把掐。打個兩三場仗,拿幾個人頭,從小兵升為伍長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馮爭一直陪著桑進保持著一個姿勢也有點累了,她換了只手拿刀抵在桑進脖子上,然後抬起胳膊壓在桑進肩膀上,把桑進當做靠背。
聽到桑進的話,她也笑了:「白日做夢呢,桑大將軍。沒聽見我在四方鎮的起義口號是誅葉家酷吏,伐桑進賊酋,你在北疆稱王稱霸的這些年激起了多少民憤,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我都從將軍貶成小兵了,還要我怎樣?再說了,我這些年裡哪有欺壓百姓,當官的是葉家人,收錢的也是葉家人。我當年對葉家下的命令,可是讓葉家按照往常北疆官府的慣例向百姓收稅,對於百姓而言就是換了個官大人,也沒啥變化。」
桑進臉上沒有一點認錯的意思,她有理有據地反駁起來。
「你不知道葉家對百姓增收了多少賦稅?」馮爭追問道。
桑進無辜道:「我哪知道啊?我連賦稅這兩個字都不會寫,哪搞得懂這裡面的門道?也不怕你笑話,我就只會打仗殺人,吃喝玩樂,在北疆稱將軍後我只管拿錢,剩下的都交給葉家去做。你不信的話,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我沒騙人。」
「呵,不用問,我看出來了。」
馮爭說完看向霍刀身邊的葉未央,大字不識一個的桑進舒舒服服地在北疆做傀儡土皇帝,真正掌權的葉家家主葉未央則在其中撈得盆滿缽滿。
但要說桑進對葉家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她也是不信的。桑進只是和葉未央達成了某種交易,左右她們兩個都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只管自己的利益,於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誰也談不上無辜。
只是……無雙策反了葉未央,那這葉家酷吏還能誅嗎?
叫喊聲逐漸平息,與桑進關係較近的武瑾武瑜擔憂地看了眼桑進,武瑾詢問應無雙:「將軍要如何處置桑進?」
應無雙敏銳地捕捉到眾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她心裡清楚,破衣衛對桑進是有感情的。桑進此人雖然有些魯莽愚蠢,但為人十分講義氣,對待這些跟在她身邊的破衣衛,那是真心實意地好。
更何況,桑進的確是打仗的一把好手,而自己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這便是我今日來此要做的第三件事,報仇。」
應無雙此話一出,不少人臉色驟變,桑進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急忙叫道:「應無雙,我就說了你娘幾句壞話,這算不得什麽深仇大恨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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