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封了鐵柵欄。
像是一座地牢。她怎麼會夢見這種地方?
往裡一瞧,鋪乾草的炕上垂頭耷腦坐著個老婦人。神態極是頹廢。身上倒是錦衣華服,不算埋汰。雪硯定睛一瞧,驚呼道:「祖母!」
老祖母一轉頭,不認得她似的伸長了脖子:「好孩子,你是誰啊?」
「我是小雪啊!」
「小雪......是誰?」
這對話鬼里鬼氣的,讓膽小的雪硯一陣毛骨悚然。
祖母呆了,一點都不記得她?
「我是老四媳婦兒啊。您不認得我了?」
祖母歪頭想一會,驚喜得滿眼放了光:「誒,我家老四娶媳婦兒了,真的?!」
雪硯納悶地眨巴著眼。上一次的夢裡,祖母這時早就被人勒死在床上,五七都已燒完了。這一次卻是進了地牢里。
可是,好像沒多大數了。痴形呆狀的。
雪硯哀柔地說:「是啊,祖母。您怎麼在這兒呢?」
老祖母「蹬蹬」幾步撲上來,拉住她的手聲淚俱下,「好孩子,你是咋找這兒來的?你快帶祖母出去吧。」
這時,頭頂上響起了不祥的「咚咚」聲。
她立刻恐懼得渾身顫抖,「快跑,你快跑吧,她要來了。」
「誰要來?」
「不說了,快跑。」老祖母朝著前方一指,富態的臉在驚恐之下幾乎走了樣。
雪硯的腿瘋狂翻飛,又像耗子似的逃竄起來。跑了許久才見到洞口,有一個舊繩梯晃蕩盪垂在那兒。她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到外頭一看,原來是從一個窄小的炕下鑽出來的。
屋子極小,不過丈把長寬。裡頭看著是沒人住的。打開兩扇朱紅的小門,回頭一看,檐上掛了兩盞淒涼的晚燈。
雪硯的一顆心像離水的魚兒撲上撲下。
儘管知道是在夢裡,還是怕得想蹲在地上。這夢咋做得這麼詭異?鬼里鬼氣的。
正待四處打量,瞧清楚是哪兒,忽聽得一側樹叢外隱有人聲。
聲音悅耳,叫人心神為之一清。
雪硯撥開樹枝一看,入目是一個花枝扶疏的小庭院。亭中石凳上坐著一個窈窕的絳衣女子。面容豐麗,隱有幾分熟識。
雪硯不眨眼地盯著看。
心裡忽一動,這不是繡像上的玄女娘娘麼?
這夢可真是天馬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