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惱羞成怒,回罵道:「咱輸不起怎的?拉褲子上回去給你洗。有啥!」
大家笑得也快拉褲子了。
雪硯無辜地笑著。嬌嬌怯怯,戰戰兢兢。
每打完一局都像撿了一條小命,不住地感激玄女娘娘保佑。
這副樣子叫大家感覺一口肥肉進不了嘴,眼裡都冒了狼光。
卻沒人知道,整個牌局正被她的手任性撥弄。
雪硯對三位嫂子是一視同仁的。
絕不偏待任何一位。
第四把,二哥也被拖下了水。
第五把,又是大哥。
戰況就成了三哥蹲完二哥蹲,二哥蹲完大哥蹲......和事先人們期盼的局面已謬之千里了。
最渴望的正菜遲遲上不來,大伙兒急得眼要噴火。煞不了饞,解不了渴。再看老四,他依然是他。一副唯我獨尊的欠揍德性。
所有人瞅老四家的,眼神都不太對了。也真邪了門兒。這傢伙打得戰戰兢兢,卻每次都擦著邊險過關,坐穩第二輸家的位置。
這是哪兒來的歪運?
有人等不及了,敲著柱子吶喊:「二嫂快拿出本事來呀,幹掉老四家的!」
大花廳里男男女女喊成了一條嗓子,「老四、老四!我們要老四!」
仗著是除夕夜,大伙兒連成一條心要造反,要顛覆這一家最大的權威。
好一個四面楚歌,眾叛親離。
雪硯望著丈夫直笑。他也對她笑。
那笑眼的溫柔與美麗,叫人明白了他倆是何等的互相傾心。更想把人拖出去痛虐一頓了。
兩人儼然成了被一堆獵人圍捕的困獸。這反了天的喊聲,嚴重刺激了雪硯。她想,哼,姐姐不發威,一個個真當姐是小白兔呢!
接下來,她鋒芒初露,一舉連贏五把。
且贏的點數都不小,轉眼,跟前已堆了不少錢。
大家被她贏得人仰馬翻,幾乎要暴發一場嘩動。紛紛給話說:「怎麼回事?大嫂、二嫂是不是只能揀三嫂這軟柿子捏?快拿點手腕啊。」
幾個嫂子這時瞅雪硯的眼神都幽深了。只有她們自己知道,手段已山窮水盡了。可這四妹,就像清楚她們的底牌似的,每次都能完美避坑。
嫂子們對視了一眼。
「喲,四妹該不是會算牌吧?」大嫂笑盈盈地試探。
「我也就剛認識一二三四,算什麼牌啊。嫂子也忒抬舉我了。」雪硯輕描淡寫地說,「嫂子們要是這麼想,乾脆就別來了吧。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
「來,誰當逃兵就拖出去打六十軍棍。」二嫂擲地有聲地說。
牌桌上暗流涌動。
雪硯發現嫂子們握牌的手勢都變了。三嫂翹著蘭花指,二嫂的手在牌上輕彈兩下兒。
呵,這是勾結起來了?
果然緊接著,一個一個牌風都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