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當著玄女娘娘,把祖孫情演繹到了極致。人世間簡直不可能再有這樣相親相愛的祖孫了。老祖母望著她,心裡十分感慨地想:「哎,這孩子我是不可能看錯的。她要是演的,我就把眼珠子摳下來得了。老四啊老四你何德何能,受用一個這樣可愛又絕色的好女孩子?」
這一刻,老祖母心中滋生出一個病態的想法來:這娃兒既美貌又貼心,要是我的親骨肉該多好啊!她那虛頭巴腦、油嘴滑舌的娘怎配擁有這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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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祖母來打了岔,這一天雪硯只磕了一千五百個。
幻境中的天梯又前進了一千五百級。可是,除了磕完後神清氣爽、力量充盈之外,再沒其他的玄妙感受了。
眼瞅著天已將黑,她只好遺憾地收了工。去隔間認真洗了澡,換上了乾淨衣裳,香噴噴地吃了一頓晚飯。香得五臟六腑都抽搐的地步,每一滴湯汁兒都潤到骨子裡......
一番吃飽喝足,睏倦的感覺也席捲上來,宛如浪潮一般拍打著她的腦殼。現在真是太好睡了。不像以前要胡思亂想半天才能睡著,夜裡還老是醒。
如今只要一沾床,馬上就能酥倒過去。可惜,四哥還沒有回來。她就硬撐著坐在四仙桌旁,喝了一會山楂茶。正好消食養一養生。
燈光溶溶地暈在身上。
清寂、靜美的氛圍籠罩著她的新房。十分安寧,令人享受。
不知是否因為磕頭的緣故,她比前幾日多了一點莫名的安心。已經不那麼怕了。她堅信只要暫時忍耐住,一定可以等到一個出手的契機的。
如是琢磨著,意識漸漸地糊開了。
等她感到被人摟住時,才猛地把眼皮一睜。見是丈夫的臉,鬆了一口氣說:「你回來啦?」
「怎麼又坐著就睡了?」他責備一句,拿下巴磨了磨她的腮幫子,「凍著怎麼辦?」
「我都不知自己睡著了。」她迷怔怔地望一眼窗,發現他已把帘子落下了,「啥時辰了?」
「二更了。」他伸手探一下被窩裡,已燒得暖融融的了。「快睡床上吧,我去洗漱。」
她乖巧地「哦」了一聲。
很想對他說一句「四哥,我等你」,又難為情地說不出口。
這幾天她一心撲在自己的「大事業」上,幾乎沒怎麼陪他。想到一過初五他就要去當值了,軍中、兵部的事都要擔在肩上,心裡就十分愧疚。
他們是彼此的唯一。雪硯一點不想讓丈夫覺得被冷落了。
他這樣疼她,她該用的心也該用足才對......
此刻的周魁還不知有怎樣的好事在等著。他在隔間裡慢吞吞地洗漱,腦子裡盤旋著回家前的一件事。不為別的,只為手下一個親信官員報告一件事:
有一個神秘女子托人搭上了他的線,說有機要的大事想密告周大將軍。
但是,只有親見了周大將軍本人才肯說。此事關乎周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若是不想家破人亡,請他明日就去天香樓一見。如此云云.......
想到這裡,周魁忍不住冷笑出聲。
看樣子,他最近真是修為退步,什麼妖魔鬼怪都敢往他身邊靠。
他坐在浴桶里就此尋思了一會,水涼了才起身出浴。等回了房才發現妻子躺在他的被窩裡,睡成了軟綿綿、熱烘烘的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