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信件,除了封蠟處寫著「左堂主密啟」之外,內容也全是這扭秧歌似的蠻夷文。一眼望去,全都圓乎乎地打滾兒。
雪硯平生頭一次見了書不流口水。但是再奇怪它也是書啊,她不嫌棄地往小襖兜里一插,連同信件一起私吞了。
鑰匙該不會是隨身帶的吧?這想法一經誕生就席捲了她。雪硯兩眼發直,喘得像熱天的小狗子。過一會,她硬著頭皮地挪開了被子、鍋子。
煙氣逸出洞口,「呼呼」地往虛空里散去。稍待片刻,她慢慢地向這地下世界裡探照了兩眼。越怕越想看。猶豫一二,終究把腿子伸了下去。
火勢過於兇猛,已把那人超度得一乾二淨了。她以為會見到一團人形的焦黑,沒想到只剩一點骨渣子。塵歸塵,土歸土了。
唯有一點殘剩的余火,如紅花一般舒捲著。
一串銅鑰匙明晃晃地落在炭盆邊。等著人來撿似的。雪硯斂氣屏息和殘燼對峙了片刻,猛一下撈起戰利品,瘋狂往裡面跑去。
比趕著投胎的還快......
地道里很暗。每隔三四丈才有一盞昏燈。氣味和光線都不像陽間的。地道也很長。它幽深的格局絕不像一兩天形成的。
雪硯跑了三千九百步,離了周家已有二三里。
跑得身上又沁了一層新汗,才見到夢裡的那座牢籠。
它是一間豬圈大小的逼仄屋子。
門口封著滾粗的木欄。往裡一瞧,草炕上合衣躺著一個胖墩墩的身影。肉不比人少一斤,卻透著話不盡辛酸與淒涼。
雪硯瞧得鼻頭一酸。
八十一歲的老壽星了,大過年的被人孤伶伶關在這裡當「血袋子」。滿堂兒孫的孝敬都歸了賊人,誰也沒發現她老人家丟了。
這種感覺,想必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吧?
光是換位一想就叫人受不了。還沒張嘴,她這眼裡就已淚汪汪的了。
「祖母,老祖母。」雪硯扶住欄杆輕聲地喚她。
床上老人困惑地抬頭,扭過一張被淚打濕的圓臉。原來臥在那兒哭呢。她呆滯了一會,腳步不穩地走到了門邊。拿老花的淚眼對雪硯緊瞅慢瞅。
與夢境相似的對話發生了。
「孩子,你是誰啊?」
「祖母,我是您的孫媳婦兒,老四家的。」雪硯有條不紊地解釋,「......我和他是臘月十二成的親。」
「啊!老四娶親了?」一個巨大的驚喜祖母在淚臉上乍現一下,她想信又不敢信,「這是真的?!」
「是真的。」
「……好孩子,那你咋一個人找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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