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死活也找不著呢!
雪硯回想夢中場景,感覺這屋子應是沒人住的。記得裡頭生活物什一概沒有。她謹慎地張了一眼,徑直就走了過去。
這時,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她趕緊把玉瑟一扯,蹲在了矮樹叢邊。定睛一瞧,頭皮都麻了。
事情巧得能成書!只見老祖母拄著拐,以養尊處優的步態踱了出來。旁邊跟著瑤箏。身後還有一個灰衣布襖的男僕。
天啊,早不來晚不來,就是撞得這樣巧!
老祖母拿起錦帕,優雅地掖了掖嘴角。好像妖怪剛吃了小孩,一臉的餮足樣。忽然,她似乎有所察覺,目光直直地朝樹叢里射過來。
那一瞬凝起的梟戾之氣覆蓋了整個小庭院。一隻狸花貓受了驚,「喵」地往牆邊激射出去。慌得四隻小爪像馬蹄一樣騰了空。
老祖母戳一戳拐杖,以一貫平和的語氣罵道,「哎,這畜生能把人嚇出病來。」
說罷,才領著瑤箏慢悠悠地走了。
雪硯出了一身冷汗,膽氣差點都見底了。
她拉著玉瑟,地鼠般一動不動地蟄伏著。等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感覺安全了,才慢慢地往前挪。挪到了一棵兩人抱的大樹邊,才敢伸直腿子,直立行走。
剛想原路返回,拔腳狂奔——冷不丁的,牆角無聲無息地現出一個人來。這冤魂般的現身方式嚇得兩人往後一踉,險些摔一屁股墩子。
是那灰衣老僕!此人身材佝僂,一臉灰白。
浮腫的大眼泡子像死魚一般,裡頭裝滿了麻木。
這是一個死寂的瞬間。靜得能聽見靈魂的蠕動聲。一切偽裝已經是多餘的了。這老頭太務實了。絕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一爪子抓向雪硯的面門。
這大肉爪長著又黑又尖的指甲,錨鉤子似的。只要吃上這一爪,再絕色的臉也得開花了。玉瑟兩眼暴睜,把主子往後一推。「快走!」
雪硯魂飛魄散。
可是她想,這哪能走啊?一走就滿盤皆輸了。不把這老頭除掉,局面馬上一潰千里,不可收拾。必須來一場你死我活了。
她非但不逃,反而拔腿往小房子裡跑。
老頭見狀,手腕一抖,幾支飛刀閃著寒光出去了。一看就是玩慣陰招的,暗器狠毒嫻熟,是百發百中的氣勢。
眼看著嬌滴滴的女主人成了靶子,玉瑟肝膽欲裂,恨不得化身肉盾飛到鏢的前面。
誰知,接著就是下巴一掉......
那些鏢竟然一點準星沒有,全擦著她的邊打一個滑,飛過去了。鐺鐺鐺掉了一地。老頭的臉猙獰地歪了。眼泡子鼓得要炸裂。他幾十年沒這樣失手過呢。這女人渾身抹油了不成?
雪硯驚愕地回頭看一看,渾頭渾腦地不知發生了什麼。她提裙跑上石階時依然是嫻雅的。翩躚得像一隻美麗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