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雪硯未作多想,腳下一拐便往書房去了。
她平日裡極少踏足書房,今日算難得的一次。孰料不巧,竟有兩位客人坐在裡頭。
這一照面,她連忙轉身遁走。
裡面傳出激動的叫聲:「啊,方才那位是夫人吧,是不是夫人?」
「都督大人,我等冒昧懇請見尊夫人一面。」這是一種死諫的語氣。不給見的話,恐怕要一頭撞在牆上。
雪硯想:臉皮可真厚啊,張嘴就要見人家的夫人。正要像野貓般飛快遁走,四哥的身影已步出了書房。一轉頭,目光鎖住了她。
雪硯羞死了。一個晝夜不見就等不及地跑過來。
好像有多相思他似的。「你有客人呀……」
「嗯,正好有一點事,兩位先生一起過府來商議。」
「那要廚房備個飯麼?」
「我已說了。」周魁道:「你過來,見一見盧先生,楊先生。」
雪硯早知丈夫身邊有幾個謀士。盧、楊二人是心腹智囊,打仗時參謀戰略的。據說是兵家奇才,足智多謀。一個叫盧坤,一個叫楊伯誠。
上次破解了那一套複雜的「密約」,他二人被震撼得夜不能寐,幾次三番要求見一見她,四哥拿她當寶捂著,不肯示人。
今兒算是逮著了。
可是,見了無非是讚美、吹捧一番,更叫她無地自容。雪硯搖一搖頭,不好意思去見。
周魁見狀,心裡一軟。知她打小閨教甚嚴,不願過多與丈夫以外的男人打交道。輕聲道:「無妨。他二人是四哥的生死之交。」
雪硯朝他看一眼,略整儀容走了進去。
盧、楊二人激動得滿臉紅光,連聲說:「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盧先生儒士模樣,看上去不到四十歲。楊先生一臉喜哈哈的,腆著個晃悠的大肚子。贊道:「夫人天才獨絕,能文能武,實乃當今少有的奇女子。」
雪硯不大自在,使勁兒謙虛道:「先生謬讚了。其實我學識粗淺,正經書也未曾讀過幾本。」
盧先生道:「天縱奇才嘛,不拘一格。」
周魁笑道:「內子性情羞澀,不善辭令。兩位莫要見怪。」
各自客套一番。
楊先生突發奇想,提議道:「這件奇案,不如說與夫人聽一聽?」能憑一己之力顛覆鬼衛的女子,會有何獨到見解?他對此十分好奇。
周魁搖頭,一口否決了:「朝堂之事自有百官去操心。滿朝文武難道找不出一個破案的能人?何須勞煩內宅的婦人。」
「大人此言差矣。」盧先生慧眼識人,不客氣地說,「滿朝文武的腦袋加起來未必比得過尊夫人。」
雪硯忙說:「不敢當。」
周魁眼皮直跳。他根本不想讓媳婦兒沾手。
案子奇譎詭異,匪夷所思。不像正常人能幹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