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要讓媳婦兒知道,男人的面子不就泡湯了?他死也不會說的。而雪硯嘶著氣瞧那些傷,替他感到好疼。「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狠什麼?在自己人手裡多吃一點苦,好過在敵人手裡吃大虧。」他打腫臉充胖子地替師父說話,心裡卻要氣罵一聲「老東西」。
真捨得下死手。皮外傷還不夠,骨頭裡也叫他千刀萬剮。以前戰場上受傷,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這一回渾身的疼筋都發作了,牽一髮就粉身碎骨。
周魁舀一瓢水澆在身上,咬緊著牙關。
鼻子裡直喘大氣。
有啥辦法呢,師父的門下必須低頭啊。誰叫師父的法那麼厲害?天大的苦頭也得忍。往死里忍。
雪硯準備好了藥。他出來時懶懶的,玄色的常服敞著懷。平日猛虎出山的氣勢全沒了,這會子是一頭病老虎。
從頭到腳透著被摧殘後的疲倦。
一碗牛肉麵風捲殘雲地吸溜了下去。湯汁也一滴沒剩。雪硯擦藥時,他蔫巴巴地坐著。目光在她身上流連,最後,尋求安慰地把腦袋擱在了她的肩上。
「寶貝兒。」硬漢低聲地呢喃。
雪硯愣愣地「嗯」一聲。
忽然被大老虎依賴的小兔子受寵若驚,動也不捨得動。她的心要化了。詫異地眨一眨眼,抬手在他寬厚的背上輕拍起來......
嗷,感覺好好。
周魁感受到她的樂在其中。不禁眼皮一抽,又慢慢把身體坐直了。
一貫威嚴的臭臉立刻回歸。
雪硯還沒擼夠,不禁嫌棄道:「......噫,剛才的樣子多可愛,現在面目可憎!」
「睡覺,累死了。」他丟下個驕傲的冷笑,兀自趴到床上去了。
因為太疲憊了,竟忘了和往常一樣設一個障眼法。
直接墜崖式睡熟。
雪硯衝著丈夫發了一會怔。他伏在那兒,好大的一隻啊。
這傢伙真不管爹死活了......
可是當真不管了,又何必跑去牢里偷瞧呢?
她想到以魂為食的混亂主宰,頭皮上涼涼地發了麻。傻站一會,把燈輕輕吹滅。
也爬進被窩裡去了。
外頭已停了瓢潑之勢,變成了春天該有的嘀嗒聲.......
第72章
☆小雪砸破了鏡子☆
莫若空一下午都有點燒心。
等那死丫頭來復仇,左等右等偏不來。按他對她的了解,此女事到臨頭時狗膽包天,最喜歡單挑單幹,力挽狂瀾。
現在證明,這個了解有待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