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說得很在理。但是,就怕等不及日行三善,全家就倒血霉了。就目前來說,想辦法除魔才是第一選擇。」
楊芷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充滿了激賞。
雪硯沉吟一番,慢慢說道:「不瞞嫂子們,我最近在幻術上有了小的進境。若是有氣運在身時,倒一點不需懼他的。倘若……」
「倘若什麼?」
「倘若能借到幾分氣運,再以攻心之計智取,未必不能擋住他。」怎麼擋她沒明說。但弒君的意味已不言自明。
那對黑眼珠子如月魄冰珠一般,泠泠發著寒光。
大嫂、二嫂緊盯著她。心想,這傢伙果然跟老四吃一鍋飯的。渾身賊膽,無法無天。給她一根竿子就敢把天捅破。
她和老三家的還不一樣。
老三家的是一味的莽,不過腦子。相較之下,小雪這種一聲不響就敢爆冷子才可怕。
雪硯回視她們,深深地一福:「嫂子們曾大難不死,身上福運深厚。小雪斗膽冒昧,向嫂子們各借三分運,作此殊死一搏。」
大嫂臉一沉:「不行,你懷著娃呢!」
「就算殊死一搏,也輪不到你。」三嫂說。
「娃兒不礙事的。」
「不礙事......」
「我會幻術,不需近身也能成事。相反,若是嫂子們跟他拼,只會被掠走氣運,必敗無疑。」
一陣沉默。大嫂好奇道:「你會了啥幻術,哪兒學的?」
「我夢裡得了神人傳授,飛遁之術,還有無形劍氣。」
嫂子們倒吸一口氣。互相瞅一眼彼此,肅然起敬。
雪硯目光堅定地瞎扯,「若此去成功,日後修行的每一滴功德,都回向給嫂子們一份。」
室內升起了一片靜謐。
默然無聲。唯有心靈的潮水激盪著,匯流著……
片刻,大嫂說:「你休要見外。爹雖然不在了,兄弟們仍是在一根藤上……只是,這氣運又如何借法,你可有把握?」
「奪運的邪術我不懂。但若是心甘情願地主動借出,該是不難的。」
「哦?」
雪硯慢條斯理地說:「宇宙萬千氣象,皆歸於方寸一心。諸法由心生,諸法也由心滅。若嫂子們對天立個心誓,再每人給我一件隨身之物……應該就行了。」
「成,這也好辦。」楊芷果斷地說。
爽快得像借二兩銀子。她是主戰的,只要不主動認栽怎麼都行!
當即指天立誓道:「諸天神明,我楊芷願將一生福運借於四妹小雪,助她一戰功成,救家族於危難。」
說罷,將一件玉佩戴在了她脖子上。大嫂、二嫂互瞧一眼,也豁出去了。各自照樣立下心誓。給了她一枚戒指,一撮頭髮。
這是絕戰時的孤注一擲,將眾人的希望寄託於一身。有「風蕭蕭易水寒」的意味了。既悲壯也動人,讓雪硯有一點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