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羅想得很清楚,慶城裡這裡很遠,而且可以說是獨屬於回鳶之舞神的領地。若放縱教派從赫萊蒙思城單獨出兵,說不定還沒到慶城,便被幕後之人截殺。
而若回鳶之舞神並未出事,或者舞神教派的人不清楚緣由,恐怕他們派去的人反而會被視為敵人。
所以他打算先觀望一陣。
但三天後,覡詭再次給他們寫信,這次送信人不再是郵差,而是覡詭的眷徒設立的女巫會裡臭名昭著的妃芽。
風一吹,能將普通人凍得臉色發白的時節里,妃芽穿著一身黑色蛋糕齊膝裙。如果不是知道妃芽堪稱完美的笑容下潛藏著那樣瘋狂的個性,法羅免不了稱讚她幾句。
但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他毫不懷疑妃芽會給他製造一些「深夜小驚喜」。
每次看到妃芽,法羅總覺得烏爾利爾對他還是十分寬容的。
「您在看什麼?」
見法羅接過信後並未走開,而是盯著她的臉,妃芽緩緩轉動水潤的栗色眼珠,頗有些眉目傳情的味道。法羅忍不住後退一步。
他掛上假笑:「今日事務繁忙,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並吩咐教會門口的守衛:「如果妃芽小姐還有需要,儘量滿足她就好。」
說完他匆忙離開,赤黑色的教袍隨風飛舞,織金晃眼。
妃芽望著法羅離去的背影,笑著對守衛說:「你有沒有覺得,放縱教派和災異教派的教袍很相似?」
守衛不敢回答,更不敢與她對視。他暗暗握緊手中的長劍,心想,如果妃芽對他出手,那他便殊死一搏。
但妃芽沒有,她輕輕嘆息,轉身往外走,裙擺輕抬。清新的柑橘花香氣配合著她奇怪的笑聲,像本不該混為一團的、兩塊未乾的雕塑泥,被錯誤地拼接在一處後只剩下怪誕。
她說:「要是這樣相似的教袍,能讓我們成為一家人就好了……」
守衛愕然。
妃芽絕不是在訴說喜愛,她想以災異教派的螳臂吞併放縱教派威嚴的王車。
這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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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蕾妮不悅地皺起眉,她今天佩戴一副銀耳環,冰涼的金屬讓她的耳朵稍有刺痛。她看看全身上下就佩戴一條舊項鍊的玖姒,心裡更加不舒服。
「玖姒小姐,可以走在我前面嗎,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吹風。」蕾妮隨口道。
雖然是請求的用詞,但並非請求的語氣。
「好。」玖姒沒有異議,加快步伐,走到蕾妮前面。